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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楸夫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小说
2022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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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骏风烟》 连载

第二章

2

话要从头说起。

唐贞观八年(634)的秋天,太宗带文德皇后去九成宫游幸,不料皇后身染疾病,之后经过太医多方诊治,仍不见好转,太宗心里着急起来,从早到晚龙颜不展。

文德皇后自幼就受到良好的封建学习教育。她孝仁节俭,胸襟宽广,直言规谏,心怀江山社稷,德孚朝野,深受太宗的怜爱敬重。面对皇后的病情,太宗日夜煎熬,无奈之下,准备大赦天下,以求上天的福助。

事情还没有做,话传到皇后的耳边。她让宫女传话给太宗,说有要紧的事告知皇上。太宗来到皇后身边,殷殷地弯下身问:“皇后有什么要紧的事告诉朕?”

皇后说:“皇上为天下社稷日夜操劳,妾实在不该让皇上分心。”

太宗说:“皇后安心养病,身外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皇后说:“妾闻听皇上因妾的病要大赦天下,可有此事?”

太宗说:“皇后跟随朕多年,依依相随,日夜操劳,朕不能没有皇后呀!”

皇后打起精神,肃然看着太宗说:“妾能理解皇上的心,可大赦是国家大事,皇上怎能因为妾一人去乱了国家大法?”

太宗听着红了眼圈。

皇后又真切地说:“皇上如果执意这样去做,不仅会坏了国家的纲纪大法,还会让天下庶民百姓耻笑,更会让妾寝食不安、羞愧难当!”

太宗泣语道:“皇后心里总是装着天下社稷呀!”

泪水像小溪一样顺着皇后眼角流下,她断断续续地说:“妾德薄能鲜,有幸跟随了皇上,不能为皇上分忧社稷大事,只能尽一个妇人的本分。从今日起,皇上不要再为妾分心,若有谁再问起妾的病情,皇上只管说妾的病一天天见好。”

冬去春来,朝野上下都知道皇后的病在一天天好转,只有太宗心里明白,他不能不多考虑一步了。

一天早朝,太宗威仪的神情中流露出许多的无奈与忧伤,自言自语道:“春天来了,宫苑里的花要开了,他该出发了。”

一边的侍臣问:“皇上说谁?”

太宗轻声叹息道:“把天罡和淳风叫来吧。”

袁天罡和李淳风是当时最通晓天文、历法、数学、阴阳学说的大家。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在“形势”“理气”“藏风”“得水”等阴阳风水方面无人能及。两人来到朝上,太宗说:“年年岁岁,冬尽春来,花开花落。”

李淳风愣了一下连忙说:“四季更替,草木枯荣,这是天地之常态,是万物之本源,皇上为何要这样说?”

太宗迟疑片刻,忧心忡忡地说:“天地之道不可违呀,草木如此,人也如此。”

李淳风赶紧说:“皇上万岁万万岁!”

太宗说:“哪有万万岁,一千岁都没有!”

袁天罡一愣说:“臣明白了。”

李淳风说:“臣也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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