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文学创作空前活跃—— 讲好美丽中国的生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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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如火如荼的生态文明建设,给文学提供了壮实其根、活跃其脉的广阔天地。
生态文学自觉对文脉悠久的中国自然诗学传统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彰显时代精神和中国气象。
生态是书写现实、书写人民绕不过去的内容,生态文学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实践在新时代的重要体现。
进入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从认识到实践都发生了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的变化。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人类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新时代如火如荼的生态文明建设,给文学提供了壮实其根、活跃其脉的广阔天地。生态文学创作空前活跃,一批体现美好生活需要、记录美丽中国进程、贯彻生命共同体理念的作品,拓展着文学的新视野新空间,成为新时代文学一条绵延有力的“长线”。
盎然绿意赋予文学生机活力
文学创作特别是现实题材文学创作,必须树立大历史观、大时代观,从时代脉搏中感悟艺术脉动。生态文明建设是新时代人民的企盼,关系民生福祉和民族未来。从京津冀大气污染治理、浙江“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塞罕坝造林、毛乌素治沙,到推进碳达峰碳中和、生物多样性保护,生态文明理念不断深入人心,生态保护和环境治理力度大幅提升,生态环境质量持续改善。神州大地绿意盎然,不断激荡着作家的创作热情和创造灵感。
新时代生态文学通过丰富多样的作品记录污染防治攻坚战、绿色发展和美丽中国建设的生动实践,讲述着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鲜活故事。刘醒龙《上上长江》、张中海《黄河传》、任林举《躬身》将生态变迁与国计民生结合,从历史的沧海桑田写到现实的绿水青山;何建明《那山,那水》、古岳《源启中国——三江源国家公园诞生记》深入现场,对生态文明建设重大工程、重大事件作“时代报告”;阿来“山珍三部”、迟子建《候鸟的勇敢》以小说方式凝练对生态世界的思考;半夏《与虫在野》、李元胜《昆虫之美:勐海寻虫记》以博物学眼光书写昆虫世界的诗意……
随着对生态的认识不断深化,作家们的关注视角也在发生改变,生态文学的内涵外延持续拓展,内容形态更加丰富多样。作家徐刚获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的《大森林》和近期创作的《自然笔记》,相较于其早期作品,对自然的书写更加大开大合,寄寓哲思,体现出作家生态意识和审美格局的变化。新时代生态文学从对环境现状的关注,走向贯穿古今的人类共同价值追求,以强烈的文化自信将人与自然共生作为审美旨趣,细察万物、体恤生命、登高望远,以蓬勃诗意表达身心与山水相洽的幽微精妙和深广旷达。
从中华传统文化和自然诗学传统中汲取丰富养分
赓续数千年的中华文明从来不乏对生命、对自然、对美的观照。中国式诗意栖居寄寓着中华文化的精神追求和审美旨趣。近年来,生态文学书写天地大美、人与自然的关系时,也注重从优秀历史文化传统中汲取养分,从传统生态智慧中获得灵感,自觉对文脉悠久的中国自然诗学传统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彰显时代精神和中国气象。
中华文化重视自然,也重视自然中的人。注重“天地人”和谐共生,是中华文化从古至今的底色,也给中国生态文学带来独特质地。在我们的文学中,郊野、山地、森林等自然世界的存在,与人类社会互相映衬。自然中有美的依据、善的象征和真的情义,能给人以映照和启示。有些生态文学作家以田野调查、野外生存的方式获取一手资料,这本身值得尊重,但并不意味着要去追求奇特险怪,而重在通过探秘之旅揭示“万物与我”关系的真谛。
生活中处处是生态,处处有自然景象。文学讲述人的故事,离不开与人共处共生的万物。从《诗经》、汉乐府,到唐宋诗歌散文及历代民歌,中国文学中历来有这样的特点。“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种人与自然的“换位思考”在我们的文学中比比皆是。新时代生态文学体现出接续和发扬中国自然诗学传统的努力。艾平《隐于辽阔的时光》中,草原森林的广袤、雨雪风霜的袭来、野兽猛禽的出没,让人重新认识生命的进与退、生与死。阿来《机村史诗》《三只虫草》等作品也注重通过描绘边地风貌与民族生活,展现生命态度和精神世界的变迁。
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为构建地球生命共同体贡献了中国智慧、中国力量。中国生态文学正从根脉深厚的文化基因和蓬勃开展的本土实践中获取能量,在世界生态文学舞台闪耀中国精神的特质与光彩。
以生态视角提升现实观照的广度和深度
“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生态环境是人民生活的重要基础,在改善民生和提升人民生活幸福感中的作用不断凸显。从这一角度来看,生态是书写现实、书写人民绕不过去的内容,生态文学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实践在新时代的重要体现。在广阔的现实题材创作中融入生态视角,有助于提升现实观照的广度和深度,丰富文学的表现力和感染力。
从聚焦脱贫攻坚到书写乡村振兴,近年来乡土文学创作蔚为大观,生态正成为乡土书写的重要元素。无论是土地耕种,还是环境治理、绿色农业发展,生态关涉“饭碗”也关涉“美丽”,关涉物质更关涉精神。长篇小说《经山海》就在讲述海边山村脱贫故事的过程中,展开对生态建设的思考,通过种植楷树、建立乡村博物馆、乡村传统技艺申遗等情节,呈现新时代乡村新面貌。乡土文学与生态文学相对接,建立多方位审美视角,能够推动书写新时代山乡巨变进入新层面。
即便是城市题材,也不能忽略自然和生态系统的重要意义。城市中不仅有钢筋水泥、楼群职场,不仅有家与家、人与人的生活情感,还有风吹雨落、花开鸟鸣、星闪月照,有城市生态独特的温度与诗意。中国现代文学中有一支成就较高的创作流派,就是由身在城市的作家们深情叙写“地之子”主题,其中的乡村场景和故地人物、食物、季候、稼禾草树、山岭河流等,构成了城市居民的心灵田野。但在今天,这显然还不够,应予注目的还有城市里本就存在的共生元素,比如近年愈发突出的“以自然为美”的城市建设和城市景观。李青松《北京的山》以田野调查的方法,书写“物我为一”的心志,力求写出现代化进程中生命共同体的丰富形态。
在以张炜《寻找鱼王》、张国龙《瓦屋山桑》为代表的一批少年成长题材新作里,也出现了让人过目难忘的动植物意象以及对自然生态的生动书写。少年儿童的赤子状态映照着生态的天然自在,少年儿童的身心发育又与万物生长相呼应,让读者认识到来自自然的无声教育,从而进一步去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山水林田湖草沙,野外、乡间、都市,自然、生活、成长,大生态观推动着生态书写不断拓宽审美视域。
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建设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美丽中国,这些美好愿景正在成为现实。与之相匹配的生态文学创作,以中华文化为根基,以生态文明理念与新时代实践为动力,将会进一步立足大地,创新表达,向世界讲好美丽中国的生动故事。
(作者为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人民文学》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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