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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选中短篇 | 2023年3月(女作家专号)
来源:中国作家网 |    2023年03月28日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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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同彬推介

中篇小说,《钟山》2023年第2期,责编夏彬彬

陈思安《穿行》

小说的主人公庄一尘是一位资深的、成功的戏剧演员,舞台是她的职场,也是她与日常生活之间构成某种必要距离的“岛屿”,但作为一名已过不惑之年的女演员,庄一尘感受到了女性身份带来的“职业”焦虑,她必须争取到反串扮演“哈姆雷特”的机会,来缓解她的焦虑,证明她的能力。小说《穿行》描写的就是庄一尘从内心到现实,如何为争取角色、诠释角色而艰难地“穿行”在女性/男性的话语壁垒之间,又是如何跌跌撞撞地“穿行”在她与男友/女友不同性别属性的情感之间。作为资深的剧场导演,陈思安为这篇小说带来了波德里亚意味上的“透明的侵入”,在这样一个当代女性内心世界的几近“透明”的呈现中,我们看到了关于女性的历史场景的终结、幻觉场景的终结、身体场景的终结,乃至秘密的终结。于是,真正的属于女性的“危险”或者“危机”得以凸显,从而为我们深刻地揭示出了当代职场女性、女性艺术家仍然需要面对的、来自他者和自我的“引诱”和“拘囿”。

宋嵩推介

中篇小说,《上海文学》2023年第3期,责编徐畅

崔君《有山有谷》

《有山有谷》有两位主人公,一位是没能考上大学的乡镇公交车女售票员小珍,另一位是小珍的邻居、已经步入老年的乡村家庭妇女松莉。两个人的生活中都充满了艰辛与悲苦。在小珍成长的几十年间,北方小镇的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乡镇公交班车由烧汽油换成了电动的,人们的娱乐方式从看《故事会》变成了看手机小视频,小珍家围墙上的标语也从宣传计划生育变成了鼓励二胎。但无论生活如何变化,人们心灵的创痛却似乎从未改变。《有山有谷》这篇小说,含蓄却又令人触目惊心地指出了这个问题。乡村振兴不能只把目光放在物质生活上,否则,广大父老乡亲的心灵除了寄托在手机小视频上,就只能转向虚幻的宗教。社会学家们常常提到一个概念,叫做“乡村空心化”。我想,“空心化”并不仅仅指乡村的人口流失,更严重的还是心灵的空虚。这是一个我们不得不正视的问题。

徐刚推介

短篇小说,《长江文艺》2023年第3期,责编张双

汤成难《麦田望不到边》

小说讲述了一个乡村故事。一位孤独的男性杨本丁,与一头叫做黑团的牛相依为命。然后,来了一个纪录片摄制组,要拍摄关于乡村生活的纪录片。在拍摄的过程中,乡村生活以一种非常诗意的方式被呈现出来,而杨本丁也与这里的女演员之间有了一些情感联系。拍摄结束之后,摄制组连同女演员非常决绝地一走了之,但杨本丁却没有办法从这种生活的涟漪中走出来。这其实是一个现代版牛郎织女的故事,只不过小说中死去的黑团没能发挥出它的神力,助杨本丁飞上天空,他只能是困在麦田里。这不是一个俗套的关于无法分清虚构与现实、梦境与真实的讽刺故事,也不单单是对于虚情假意的人性批判,而是包含着一种对于今天弥漫的媒介化的乡村诗意的微妙反讽。小说也包含着许多特别值得深思的地方。

郭冰茹推介

短篇小说,《青年文学》2023年第3期,责编赵志明

王海雪《独自一人》

在《独自一人》中,第一人称的视角好像一个取景器,将我的生活日常和瞬间的意识流动连缀成篇,让叙述层层深入、步步推进。呈现出一个都市女性的生存样貌。这其中有一种随心所欲不逾矩的自在,当然也有那种没有了目标也就失去了方向的迷茫。或许这不仅是都市女性,也是每一个现代人在“独自一人”时的真实写照。

马兵推介

中篇小说,《山东文学》2023年第3期,责编孟祥鹏

薛舒《隐秘复仇者》

《隐秘复仇者》以悬疑开场,做了一辈子电工的父亲死于触电,这究竟是自杀、事故,还是不堪忍受多年暴力母亲暗中的筹划?在女儿和母亲的北京之旅中,女儿不断回想这个问题。她对母亲忍受甚至纵容父亲的暴力心怀怨怼,又不能理解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生活的敞亮和自由。如果说“隐秘“包含了对人性幽微处的洞察,那么“复仇”则通过母女二人在旅行中跟往事的对话,带出对人生更宽阔的理解。每个人都需要与生活的暗影作别,真正的“复仇”或许不是指向他人,而是自己。

聂梦推介

中篇小说,《北京文学》2023年第4期 ,责编张哲

张天翼《雕像》

哲学意义上的“死本能”和“生本能”同时存在于张天翼的作品里,前者决定了小说的悲剧性和神秘性,后者让爱欲问题借由“美”的角度得以凸显。

《雕像》中行进着三重叙事:我对一座名为“与狮鹫搏斗的青年”石雕的念念不忘;我与持手杖的微跛青年伽拉的狂热爱恋;残缺国王子同心爱的姑娘辨认、结合的曲折经历。三重叙事相互投影、彼此补充,共同构成了关于爱的隐喻。

修复师会爱上他经手的雕像,我会爱上我塑造出来的对象吗?那个对象是我自身的幻象吗?不断追问下去,佛洛依德不得不将问题抛回给柏拉图。

《会饮》篇中,阿里斯托芬将人“开初”的样子描绘为圆的球形人,神为了削弱人的力量,把人一分为二,自此,人便踏上了寻找自己另一半的旅程。这种对完整性的渴望和追求,就是爱欲。从这个角度看,《雕像》正是以此为基础的延伸,是对虚构的虚构。球形人被一分为二,平等和残缺便不证自明,寻找另外一半,则对应着无止境的修复的过程。相比较之前的作品,谈论爱时,支点从精神性的一端向欲望的一端倾斜,将对原初完整性的追求建立在对残缺的认可之上,是作者不断精进和自我超越的表现。通过《雕像》,张天翼再次展示了他描绘人内心的江海与微澜、思考人的命运与存在的卓越能力,同时也告诉我们,那些已经被小说家成千上万次拥抱过的主题和故事,仍然可以在新的语境下生发出绚烂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