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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鸣九先生书房速写（钢笔，25x25cm，2020年1月7日） 罗雪村 作

柳鸣九先生速写像（铅笔，25x25cm，2020年1月7日） 罗雪村 作

2020年1月7日随现代文学馆计蕾看望柳鸣九先生，那是第一次见他。那天老翻译家精神头好，和计蕾说说笑笑，我在旁侧为他画了一幅速写像，之后还画了一幅书房，听他说了句：“已经不写东西了。”

他旁边的书柜门上，贴着两张白纸，一张上面写着：

纵浪大化中

不喜亦不惧

应尽便须尽

无复独多虑

这是东晋诗人陶渊明的诗句。

有人解意：在一个变化无常的世界，人生一世，尽应尽的责任，不计生死祸福，不求生命以外的东西，最终回归自然，海阔天空，自得永恒。是否也似柳鸣九先生意？

另一张上面写着：

多一本少一本

多一篇少一篇

都那么回事

家人说这是柳鸣九先生前两年写的，大概是他病后的感悟吧。

他说：“‘我劳作，故我在’，这种存在方式、存在形态，带给了我两书柜的劳绩，也带给我俭朴的生活习性、朴素的人生，甚至我的‘生活享乐’与生活情趣也是再简单不过的。”

当年10月25日，又和赵蘅一同看望柳鸣九先生，感觉老人精神不如上次好。他独自坐在书房里听钢琴曲，是贝多芬。家人说他只要坐在那儿，就要听音乐。

我又画了一幅他的书房，发现桌子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

2022年12月15日，柳鸣九先生去世，他活到米寿。

谨以这几幅小画表达对他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