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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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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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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王村》连载

第二十章 逃婚

四十四

彭树一直陪着黄姑娘在灵溪养病。忽然一天夜里,施河来人赶彭树,说是彭树娘发急病,快要落气了,赶彭树回去接气,也请濮阿公前去救人。彭树和濮阿公连夜去了施河。

彭树娘真的病重,几天未进饮食,尽讲胡话,恐怕时日不多了。濮阿公翻看彭树娘的眼皮子,喂了一颗丹药,交待彭树说,捉一对鸡公鸡婆关在鸡笼里,把鸡笼放在堂屋的神龛下面,取人性命的屋场进不得堂屋,自然也就取不走性命,但若鸡公或者鸡婆死脱一只,那就是天命,屋场就得手了。

彭树日夜守着鸡笼,又在鸡笼旁发一堆炭火,三天三夜炭火不灭,彭树娘终于苏醒过来,一家人皆大欢喜。彭树娘一醒过来,立即作了个重大决定,给彭树和花儿圆房。

彭树三年孝期还要两个月才满,彭树以此推脱,不肯圆房,彭树娘晓得儿子的心思,不是因为孝期未满,而是因为黄姑娘,所以不管彭树怎么推脱,定下了圆房的日期,就在祭祖龙舟节之间的五月初八,还有八天。

濮阿公不便说什么,既然彭树娘已经好转,自己就该回灵溪,答应彭树娘,到彭树办喜酒的那天,会准时来吃酒。有了几年前遭抢婚的教训,彭树娘喊了四个后生子,日夜守着彭树,倒不是怕外人来抢新娘,而是怕新郎外逃。

一连几天彭树都很听话,没有半点外逃的痕迹,到了圆房的头一夜,正式办喜酒,看守的几个后生子贪杯,醉得云里雾里,倒在新郎床上呼呼大睡。彭树出门小解,无人跟守,便一咕噜跑出几里山路,又翻山越岭穿越重重密林鸟道,一个昼夜赶到沅陵。

无去处,彭树苦笑一阵,满脸泪痕,想起表姐,想起几年前的抢婚,那是自己的新娘被人抢了,现在是自己抢了自己。彭树忽然心有愧疚,都说天道好轮回,善恶皆有报,可是善良的花儿,却偏偏成了两次抢婚的受害人,彭树不禁潸然泪下。彭树去苗寨找表姐,给了个交待,要花儿另嫁,莫误她一生。

彭树决心出去闯天下,要混出个模样来,他晓得他与黄姑娘有缘无分,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下嫁给他一个蛮人?但是他只想娶黄姑娘为妻,他要当将军。

都说色胆可以包天,这话不假,彭树冒着被砍头的罪名,径直去闯楚军营,声明要见洪将军。洪将军咋一听有些怀疑,但还是召见了彭树。洪将军晓得彭树与黄大人情深义重,就问彭树为何不去黄大人军营,彭树回答说洪将军要回洞庭郡,我想跟将军出去见见世面。

原来如此!年轻人不安分,想走出大山见外面的世界,也正常,尤其像彭树这样的能人,恐怕一条酉水河,拦不住他的雄心大志。况且,彭树还有另一个心愿,就是去找彭二和宝儿他们,自燕子洞一别,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彭二可是彭树的亲兄弟。

“那好,你准备一下,和巴托一起随我去长沙。”洪将军满口答应了彭树。

彭树去科洞喊巴托,因为彭树陪黄姑娘在灵溪养病期间,巴托想念他娘,就回科洞为娘准备食物去了。科洞人爱吃肉食野味,巴托每天进深山打猎,不用刀叉,就凭徒手去捉,有时拨几根杂树条,嗖嗖地杀过去,比弓弩更得力,野羊野猪,山兔山鸡什么的,一天能收获大几样,十几样。

不几日,彭树巴托就坐上了去长沙的帆船,从沅水入湘江,长沙城就在湘江边上。

长沙是洞庭郡的郡治,是座有山有水的大城市。山在城市的西头,叫岳麓山,一条大河绕着它转,这条河就是湘江,也叫湘水,东头的长沙城顺着湘江而建。岳麓山和长沙城之间的湘水中央有个小岛,叫水陆洲,岛上郁郁葱葱,橘树成荫,本地人又叫它橘子洲。湘江南来北去,橘子洲仿佛一条巨型大船,泛游在湘水中央。

彭树他们到达长沙之后,就驻扎在岳麓山下,山与城隔着小岛,驻军如果要去城里,就坐船先到小岛上,再又坐船去城里。长沙的山水,非常之美,但是在彭树心里,还是酉阳山水最美,一道瀑布直接从山顶飞落到山脚,仿佛仙女下凡,翩翩飞来,仙气缭绕,是一座飘动的水陆洲,比长沙城的水陆洲更有灵气。坐在瀑布下面的水帘洞里,可以看景,可以练拳,洞里有藏酒,满洞有酒香,瀑布也带酒香。

从未出过远门的彭树,十分想念自己的家乡,非常后悔到陌生的长沙来,若不是想着找彭二他们,彭树立马带着巴托远走高飞。但是寻找彭二他们就像在酉水河里摸鱼,不晓得在哪一截河里有自己要摸的鱼?也不晓得自己要摸的那条鱼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早已死在了别人的肚子里?

洪将军的人马驻扎在岳麓山下,练兵在岳麓山上和湘江河里。彭树在军营里不大不小,是个仟人长,手下有千名兵卒,他们虽然不是正规水师,但是一到长沙,就训练水战,成天泡在水里。彭树巴托从小都在水边长大,也算熟悉水性,训练起来没有障碍,但是巴托的大力神功在水里无法施展,这让巴托很沮丧,时间一久,巴托忍受不住,不肯去水里了,给彭树讲想回家。

“怎么回家呀?离家这么远!彭二难道不找了?”巴托听了彭树的话,又默默去水里训练。

将军迟迟没有回信,彭树也开始心慌,又不敢在巴托面前表露心思,怕影响巴托的情绪。这样训练了几个月,彭树他们上了岸,上了山,开始在山上训练。

巴托高兴了,不再愁眉苦脸,人也精神了,有时兴起,偷偷地使点神功,趁着暴风雨来临之际,嘘嘘一阵悦耳的口哨声,弄倒一片枫树林,有些树被连根拔起,有些树被拦腰截断,再被暴雨一冲洗,青油油地躺在地上,巴托十分开心。

但是有一次,巴托又在悄悄地施展神功,没想到有几名新卒正在树林里歇凉,被突然倒下的树枝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没多久就咽气死了。忽然间死了几名新卒,首领就要彭树检查,到底是何人所为?难道秦军探子来到了岳麓山下?彭树一看现场,就晓得是巴托的神功,但是彭树不动声色,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给首领回话道,不知何人所为。

不久,这件事情传到了洪将军耳朵里,洪将军想都不用想,就晓得是巴托干的好事,就把彭树喊去问话:“许久没有打猎,也没有打仗,巴托是不是手痒,要开杀戒了?”

彭树惊骇一跳,难道巴托是野性发作,故意杀了那几名新卒?彭树可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以后看紧点,不要伤了自己人。”洪将军不再问什么,做了个手势,示意身边的侍卫送彭树走。彭树不想走,还想询问一下彭二的下落,洪将军挥手说,楚军里没有这个人。彭树仿佛遭遇一声雷击似的,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跌跌撞撞走出了洪将军在水陆洲上的府邸,然后过渡回了岳麓山下的营寨。

彭树再也无意留在长沙,就想找机会逃回酉阳去。几千里路程如何回得去?又不能坐船,只能走山路,山路又不熟悉,只能顺着水路走。但是眼下最大的难处,是如何逃离军营?长沙的岳麓山下驻扎着十万楚军,若不是有飞天的本事,想逃出军营简直比登天还难。

彭树悄悄找到巴托,告诉巴托想逃回家去,但是如何逃得去呢?彭树发愁。巴托高兴得不行,抱起彭树单手托起,抛向空中,彭树就顺势在空中转圈,在巴托的掌心上飞舞,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难道这样逃回去?”彭树轻声问道。巴托笑而不答,一个劲地把彭树举在头顶飞舞,彭树明白了巴托的意思,瞬间发力,从巴托的掌心起飞,在空中加力,如雄鹰展翅,盘旋了两圈,便狠狠落下,仿佛白虎跳涧猛扑过来,落地顺势横扫,把酉阳濮家秘拳——老鹰白虎拳表演给巴托看。巴托笑魇如花,孩提般稚气的脸上,傻傻地笑不停,两人有了默契,瞒准一个时机,就将逃之夭天。

彭树开始琢磨逃跑的机会,首先想到了晚上守营的机会。晚上守营,所有人都在睡觉,只有轮值的守卫站岗放哨,一个大门只有十来个守卫。夜间还有巡守,巡守人数也不多,每支巡守十来人,虽然有多支,但都不在同一个地方,你巡你的,我巡我的,有事发信号,无事不碰面。

但是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彭树巴托一起守营的机会,两人总是分开轮值,这一次是你,下一次是他,没法一起趁夜逃跑。彭树琢磨着如何才能和巴托一起守营,他想去求首领,可是平日里见不到首领,只能等着将军有事来找他。

果然有一天,首领的护卫来找彭树:“首领下午要去城里有事,传令你和巴托跟着去。”

“护卫大人同去不?”

“同去!”

四十五

首领爱斗鸡,经常去长沙城里玩斗鸡,总是带着彭树和巴托做贴身保镖,一个武功了得,身怀绝技,一个神巫转世,胜天兵天将,有这两人保护着,首领胆子才大,玩得才痛快。

长沙城里最有名的斗鸡铺在城南一条长街上,这天适逢长沙城南的赶集日,首领有彭树巴托跟随左右,还有另外两名贴身护卫,五人刚好一条船,从岳麓山过渡到水陆洲,再从水陆洲过渡到东岸的长沙城。

彭树如往常一样,跟随首领左右,时刻准备挺身而出,与袭击的敌人搏斗。但是一路都很平安,没有人敢袭击他们,就凭他们手上亮晃晃的长剑,见者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有偷袭他们的胆量!

每逢赶集日,长沙城南就热闹非凡,长长的一条石板街,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有,卖杂耍的,卖山货的,卖吃货的,看相算卦的,拉琴卖唱的,啥都有。卖吃货的挑一副竹篮担子,把货物装在竹篮里,从街头窜到街尾,吆喝着卖自己的吃货,换些碎银子或者吊子钱,再去拿这些钱换盐巴,或者直接进了街头的斗鸡铺。

长街的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各色商铺,织锦绸缎,彩裙绣衣,铜镜木梳,女人家的店铺很多。卖男人货物的店铺也不少,最打眼的是卖印章和玉佩的,都是璞玉雕琢而成,是有钱的公子和达官贵人们的喜爱之物。

几家斗鸡铺就在这条街的深处,要拐个弯,在另一条街的接口处,不熟悉的人要问路才进得来。倒是晚上容易找,这里的桐油灯额外明亮,高高挂在大门外,是斗鸡铺的招牌,也为行人指路照明。

“大人,今天去哪家?”

“就去隔壁那家,多日没去了,看看里面有没有新人?”五人进了隔壁那家斗鸡铺。

来斗鸡耍钱的人,三三两两走进心仪的场地,斗鸡还没开场,看客就已经暴满,熙熙攘攘,把两层楼的斗鸡场塞得满满地,走路都得小心,都要侧着身子走,几家斗鸡铺皆如此。

店小二一看是几位带着长剑的大爷,便知这些人来头不小,赶紧安排客人坐下,又立即去喊店铺东家。首领新来长沙不久,斗鸡铺的东家们都不清楚这几人的背景,但是只要一见他们这架势,就知来头不小,不敢有分毫怠慢。这家铺子的东家,也是眼里长了夜明珠的人,一眼便看懂来人的身份,亲自把他们领到二楼坐下。

斗鸡台在一楼厅屋的中央,是个较大的圆形台盘,有一人多高,参战的两只大雄鸡就在台盘里搏斗,周围有斗鸡客和看客。

一楼进门的右手边,有楼梯可上二楼,二楼是个看台,居高临下,看得清楚,能容下一二十人,都是下大赌注的肥佬们。

首领手气不错,下的赌注全部暴赢,首领兴奋异常,赢钱不仅仅是赢钱,也赢面子,赢心情!

“店小二,上酒菜,白沙酒两坛,烧鸡五只。”首领赢得大,喊来酒菜助兴,吃好喝好,以便继续再赌。

斗鸡场里这款白沙酒,是取本地一口井水酿制而成,这井叫白沙井,这酒叫白沙酒,首领最爱喝,每次来城里斗鸡,半是为赌博,半是为酒而来。

钱赌得尽兴,酒喝得尽兴,肉也吃得尽兴,几个时辰一晃而过,首领万般不舍,起身回军营。

“大人,天黑得真快呀,出门时还看得清路,这就看不清河面了!咱们摆渡过去,怕是危险!”

从南门长街到河边渡口不远,半袋烟的功夫即到,但是秋雨天黑得快,走着走着,天色就黑定了,站在岸边看不清河面,首领的护卫不敢轻易上船。

“大人,今夜怕是过不去了,看不清河面,摸黑过去怕是不行。”首领已是酩酊大醉,彭树和巴托一左一右扶着首领走。

“今夜必须归营!”首领说醉也没醉,还记得是夜一定要归营,还没忘记自己是驻军首领。

虽然阴雨天黑得快,但是也才傍晚时分,河边的渡船三三两两还有。首领他们上了一条最大的渡船,摆渡的艄公是位五十开外的长者,渡船摆得平稳,首领几人时常坐他的渡船,算是半个熟人。

从长沙城里到对岸的岳麓山下,中间隔着一条湘江,湘江中间是水陆洲,水陆洲上有两个渡口,一个渡口与长沙城相对,一个渡口与岳麓山相对,从城里到岳麓山下,要在岛上换一次船,等于要坐两次船。

从城里到岛上的这一段行船比较平稳,无论大船小船,很少有翻船的。但是从岛上到岳麓山下的这一段河面,水势要汹涌一些,若遇下暴雨,上游的山洪直接往河里奔来,此处就水急浪高,走不得船,即使平时没有暴风雨,行船也要小心。

首领一行人过渡到了岛上,眼睛适应了一阵黑暗之后,恢复了一些视力,已经看得清岛上的小路,看得远处清波光粼粼的河面。他们快速走到另一边渡口,有摆渡的艄公侯着,也是一位长者,他们上了船,付了船钱,艄公开船往对岸山脚划过去。

夜已经完全黑定,掌灯时分人最嗜睡,下午喝的白沙酒酝酿到了这个时候,也特别地催眠,几人上船之后,随着船身摇摆的节律,都进入了梦乡前的迷离状态,晃晃悠悠入了睡。睡着的人犹如死人一般,他的灵魂就会从身体内飞走,身体就会越来越重,越来越沉,完全失去了重心。几个波浪打来,船身摇晃得厉害,河水到了船舷的位置,稍有不慎,河水就会进到船里来,船就会沉下去。

艄公划着划着,觉得手里的浆有些不对劲,低头仔细一看,发现有河水进了船舱,心里一阵惊慌,再一看船里的几人,沉睡得像死人。艄公大声呼喊,想把他们喊醒,可是一下午在斗鸡铺里的劳累,加上肚子里和血管里的白沙酒,艄公根本喊不醒这几个人。艄公真正害怕了,心跳到了口里,一边用力伐船,以惯性保持行船稳定,一边挨个去摇醒船上睡梦中的人。

首领的两名贴身护卫立即苏醒,不由自主吓得浑身哆嗦,以为是首领出了事,连忙站起身寻找。也许他们的梦境依然还在斗鸡铺里,依然还在喝酒吃肉,完全忘记了这是在船上,他们这一不知轻重的起身寻找,彻底掀翻了行船的平衡,顷刻之间,船身剧烈摇晃,他们也失去了重心,迷迷糊糊就翻下船掉到水里去了。

这一瞬间船上所有人似乎都被惊醒,首领反应最快,伸手就去抓落水的护卫,护卫也死命拽着首领,用力往船上爬。彭树也准备帮忙去拉人,可是一抬脚,船身又一阵摇晃,彭树赶紧稳住自己,顺势蹲下来,试图想用自己的重心去平衡行船。

等行船稍事平稳一些,彭树准备起身去帮艄公掌浆,巴托悄悄拉住了彭树的衣角,彭树心里一怔,马上明白巴托的意思,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艄公没有放下手中的浆,依然用力划行,试图用惯力保持住行船的平衡,避免侧翻。

但是一阵狂风突起,从西北方向刮来,行船正好迎面遇上。本来摇晃得厉害的行船已经平稳了一些,落水的护卫几次想爬上船都没成,他们担心船翻,干脆就在水里跟着船走,反正离岸也不远,坚持一会就到岸边。可是大河里的一只小船,哪能抵挡得了这样的狂风突袭,船上的人一下子失去重心,连着往水里侧翻,“咕噜噜”都部沉到了水里,行船终究翻了个底朝天。

巴托一直抓住彭树不放,两人迅速从船底窜出来,向岸边奋力游去。别看巴托平日里呼风唤雨,有九牛二虎之力,但是在水里面,他与彭树一样,只是河边长大识水性的凡人,没有三头六臂,没有任何法术可施,两人相互给力,一点一点往岸边游去。

经过了最初的恐惧和慌乱,彭树心里慢慢活络起来,他有濮家秘功,开始在水里发力,身体有了浮力,慢慢地整个身子浮出了水面,身体轻巧了许多。彭树口里念一道咒语,是灵溪濮大伯亲自秘传的,说是可以唤来水神相助,彭树忽然想起,就试一试。说来真神奇,彭树顿时觉得有一股风力在背后推自己前行,自己的身体愈加地轻飘,游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大一会,两人就游到了岸边,上了岸。

两人不敢就这样回军营,就在岸边等首领他们,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首领,彭树又开始恐慌,甚至绝望。

“如果首领他们淹死了,我们俩怎么回军营呢?别人会以为我们害死了他们。呜呜呜!”

“树板哥,我们不回军营了,我背你回家,回酉阳去。”

上了岸的巴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学着彭树,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拧干,又穿上,然后给彭树说逃回家去。彭树在心里直骂自己愚蠢,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天赐的良机呢?何不乘此机会远走高飞?反正军营也不晓得他们逃跑了,还以为他们和首领一起翻船淹死了。

过了两天,长沙城北边的湘江河面,有尸体浮出来,正在寻找首领的士卒们发现了尸体,捞上来一辨认,果真是首领,不远处护卫的尸体也被捞上了岸。唯独少了彭树和巴托的尸体,下官不敢隐瞒,赶紧报告给洪将军,洪将军心头一震,“难道是彭树和巴托所为?”

洪将军亲自来调查这件事。

“失踪五人,捞起三具尸体!这三人为什么会淹死的?”洪将军询问道。下官吱吱唔唔,不敢讲实情,洪将军吼道:“若不如实说来,问斩!”下官只得如实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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