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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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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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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王村》连载

第三十五章 生死大结局

七十九

两天两夜的血战,五溪精兵败下阵来,多数人马被斩杀,少数人马逃脱,躲进了深山密林之中,五溪暴动暂时被平息。

楚军清理沅陵城,找到洪将军尸体,全军哗然,要杀彭树偿命,黄将军还是以“朝廷罪犯”为由,暂时保得彭树性命,万般无奈之下,押彭树去朝廷,到时再作周旋。

彭树明白黄将军的苦心,一路上都很配合,不哭不闹也不跑,不为难黄将军,不让白公公抓黄将军任何把柄。彭树深知黄将军在朝廷里的处境,若是他彭树路上逃脱,白公公一伙人必定会在楚王面前进谗言,说是黄将军私放朝廷重犯,将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轻则革职流放,重则杀头,甚至满门抄斩。

五溪暴乱已平息,暴乱头目也被押送回朝,楚王很满意黄将军此行,亲自奖赏了一车锦缎,送到公主府。黄姑娘已有七个月的身孕,行走不便,平时都在床上躺着,吃饭才下地走一走。忽见楚王送来一车赐品,心口嘭嘭乱跳,猜测莫不是爹爹镇压五溪暴动有功?

黄将军跟随赐品一起回到家里,一句话也不说,进屋就倒在睡榻上,呼呼大睡。

芈尼公主和黄姑娘都很害怕,怕黄将军手上沾了五溪人的鲜血,沾了灵溪人的鲜血,尤其是害怕沾了彭树的鲜血,所以没等黄将军睡醒,黄姑娘就打听沅陵的情况。黄将军其实并无睡意,只是觉得无法面对女儿,就干脆装睡。

“爹,你说话呀,他们……他们怎么样了?”

黄将军长叹一口气,告诉女儿,濮姑娘和五溪王被楚军活捉,不知关押在何处?活捉五溪王的洪将军被苗兵所杀。

“啊?那……那……”黄姑娘受了惊吓,忽然胎动厉害,肚痛难忍,被侍女扶到一边椅子里。

芈尼公主不敢再问,怕问出更大的祸害,那非要了黄姑娘的命不可,便起身回卧房去了。

黄姑娘着急,顾不得胎动肚痛,又大声问道:“爹,彭树呢?”黄将军不答,假装睡着,但眼角边浸出两行老泪。

“爹,彭树呢?他怎么了?”黄姑娘忍着疼痛,一步一颤地挪到黄将军面前,非要问出个结果。

两行老泪从脸颊滚落,黄将军害怕女儿看见自己流泪,侧转身,背对着女儿,说自己累了,要睡一会,想把女儿支开。黄姑娘见爹流泪,就晓得彭树凶多吉少,是不是也被楚军活捉了?或许早已成了楚军的刀下鬼?

黄姑娘一阵胡思乱想,孩子闹腾得愈加厉害,她想咬牙忍住,却怎么也忍不住,一下子就跪到在地,痛苦得大声喊叫。

黄姑娘怕是动了胎气,要流产了,芈尼公主赶紧差人去宫里请御医来救女儿和还未出世的外孙。

话说彭树到了朝廷之后,直接关进了刑部监狱,因为谋反罪,又因洪将军被杀,就成了重罪,连黄将军也不得探监,只等刑部亲审之后,就要问斩!

黄将军也知道,彭树一旦入朝,进了刑部的大牢,就别想活着出去,但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让彭树多活些日子,能让女儿见到彭树最后一面,若不是带来朝廷,彭树早就成了楚兵的刀下鬼,洪将军的部下一定会杀了彭树为洪将军报仇。

朝廷事多,刑部很忙,两月之后,彭树受审。黄将军得信,早早来到刑部衙门,因为黄将军征剿五溪暴动有功,可以堂堂正正,坐在大堂之上,与刑部郎尹一起,主审彭树。

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但是彭树迈进大堂的那一刻,黄将军还是惊骇不已。五花大绑的彭树,戴着脚镣手铐,被带到大堂之上,整个人已经瘦得脱了形。黄将军心如刀割,老泪汹涌而出,当年的救命恩人,近在咫尺站在眼前,却是阶下囚。

往事历历在目,黄将军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更何况女儿刚刚生产,小外孙的亲生父亲就是彭树。所以无论如何,黄将军都要背水一战,营救彭树。这两个月来,黄将军连续跑刑部郎尹处,仔细讲述了五溪暴动的前因后果,希望郎尹不杀彭树,让其戴罪立功,为朝廷所用。

刑部郎尹知晓黄将军与彭树的特殊关系,也知晓黄将军与左徒黄歇的特殊关系。眼下楚王病重,正在派人秘密接回质押在秦的太子完,一旦太子完做了新国君,黄歇必将大权在握,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主子,所以郎尹避重就轻审理了半天,最后判彭树终身监禁,永远不得返还黔中郡。

黄将军终于舒了一口气,总算保住了彭树的性命。彭树跪地谢恩,然后被带下大堂,黄将军紧跟上前,告诉彭树他们母子平安,外人不懂,但是彭树心里明白。

白公公听说彭树没有被判斩首,恼羞成怒,因为朝廷内都知晓洪将军是白公公的人,洪将军被五溪蛮民杀害,暴乱的蛮首竟然不判斩立决。

“这还了得?这不是公然打老纳的脸吗?”

白公公立马去见楚王,添油加醋嘀咕了一番,进谗言道:“黄心做了大将军,手握重兵。彭树年轻力壮,身经百战,是黔中郡的山大王。黔中郡可是大王的兵器库,若是这几人日后一联手,那后果……”楚顷襄王病重,自知时日不多,觉得白公公的担忧不无道理,于是下旨斩首彭树,不得有违。

黄姑娘生产之后,得知彭树免了死罪,正在高兴着,忽又传来彭树要斩立决,一下子接受不了,旧病复发,精神崩溃,开始疯疯癫癫,哭闹无常,甚至自残。黄将军回天乏术,不敢有任何僭越的举动,只能听天由命。

郢陈的秋天,玄叶满目,北风萧瑟,南方叛乱的山大王要被斩首,前来围观者众,行刑之人还未到,看客就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整个刑场。

五花大绑的彭树,缓缓走来,黄姑娘认出彭树,呼喊着拼命往前奔,被几名女侍拖住,但是黄姑娘情绪亢奋,力大无比,挣脱女侍,直奔彭树而去,被刑狱拦住。彭树看到了黄姑娘,停下缓慢移动的脚步,眼泪喷涌而出,想有所动作,被刑狱制止,双臂被架住,快速前行。

黄将军目不转睛,一直望着彭树,老泪纵横,伤心欲绝,为自己的无能为力羞愧难当,也为年轻人的鲁莽草率深深惋惜,心里盼着巴托或是灵溪杀手前来劫法场,救出彭树。可是巴托重孝在身,陪他娘正在不二天门的神仙洞炼度,为让他娘死后能入天堂。濮阿公双胞胎孙儿是太子完的贴身侍卫,太子完还在秦国做质子未回,所以一切都不可逆转,命该绝时阎王老子都帮不了的。

午时三刻一到,行刑者手起刀落,彭树人头落地,黄姑娘也晕死在彭树面前,围观人群以为黄姑娘殉了夫,纷纷逃之夭夭,害怕不已。

一个冬天,黄姑娘都是卧床不起,发病时又哭又闹,疯疯癫癫,清醒时异常安静,几天不说一句话,看着儿子默默流泪。

到了来年春天,黄姑娘说要去酉阳,黄将军起初不同意,因为孩子小,经不得路途奔波。但是黄姑娘执意要去,黄将军就与芈尼公主商量,去酉阳也好,顺便带女儿去灵溪医病,只有灵溪濮家的秘药,才救得了女儿的失心疯,芈尼公主含泪答应。

黄将军又去楚王那里告假,只说自己的女婿熊三添一后人,女儿要去黔中郡祭拜熊三,自己也要去黔中郡查看一下那里的民情,楚王二话没说,准了黄将军的请求。黄将军带着女儿外孙,两名侍女和两名男佣,启程去了黔中郡。

沅陵街头已经恢复了日常生活,集市上有商铺开店营业,码头上也有来往的船只,黄将军主仆几人就在沅陵住下,暂时还不敢去酉阳和灵溪,怕酉阳人误会他们。

一晃到了五月间,黄姑娘给父亲说,想去酉阳走一趟,黄将军还是不同意,但是拗不过女儿,就挑了一个晴日之后的晴日,去了酉阳。五月的酉阳早已繁花似锦,春意阑珊,悬崖上的瀑布,因山洪暴涨,水流是秋冬的十几倍,一路汹涌澎湃,气势如虹,飞落到山脚的酉水河里,半是金黄,半是碧翠,是酉水河一年之中最为绚丽的时候。

他们租了一条大船,溯酉水而上,但是酉阳街上空荡荡的,就像去年黄姑娘只身来到酉阳的时候,没有半条人影。黄姑娘脑子还清醒,一一记得哪只屋是谁家的,盐铺在哪,伙铺在哪,彭树家在哪。细细看过一圈之后,一行人就回到了河码头,准备上船回沅陵。

黄姑娘突然来了情绪,睡在河码头那块石板上,放声大哭,不肯起来,也不肯上船离开,无论父亲怎么劝,就是不走,因为这块石板,是她和彭树的“新婚牙床”,孕育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当年彭树将她从酉水河救起时,临时的施救台。黄姑娘一动不动睡在石板上,头顶的太阳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大步流星地往对河偏过去,远远地悬在白鹤湾的上空,再有一个时辰,就要落下山去。好在五月天不冷,又带着有干粮,划船的阿公把船拖上岸,藏在码头边的草丛中,一行人陪着黄姑娘坐到傍晚时分,才离开码头,去了伙铺过夜。

第二天黄姑娘又在码头的石板上坐了一上午,才依依不舍上了船,回沅陵,黄将军松了一口气。可是之后的某天,黄姑娘突然不见了,两名侍女到处寻找,始终没有找到。黄将军想到了什么,惊骇得浑身哆嗦,语无伦次,迈不开脚步,站不起身,嘴里叨叨道:“酉……阳,酉……阳……”

“老爷是说黄姑娘去了酉阳?”

黄将军点头,痛哭,比划着告诉下人,黄姑娘去了酉阳码头。两名男佣租了船,去酉阳寻找。

“怕是黄姑娘投了河?我们等明天再回沅陵。”

八十

黄昏褪去,夜幕降临,黄姑娘一直坐在曾经让自己起死回生的那块大石板上,回忆着跟彭树的初识初见……

彭树的家就在酉阳河码头附近,屋背后有一道瀑布,瀑布的出口在山顶,山顶一条小河,叫营盘溪,山脚还有一条大河叫酉水河,这瀑布就像婴儿与母体相连的那根脐带,连接着山上的营盘溪和山下的酉水河,也连接着黄姑娘跟彭树的生死缘分。

黄姑娘跟着被流放的父亲黄将军初到酉阳,住在酉阳对岸的白鹤湾,粮食蔬菜都要过河到酉阳来买,当时的黄姑娘只有十三四岁,身体很单薄,着实有些可怜。

这天黄姑娘又跟着父亲来到酉阳买食物,身边有两位大人陪同,一位长者牵着她的手,一位年轻后生子跟在她身后。三人边走边看,年轻后生子还侧过头来,盯一眼正在痴痴看着小姑娘的濮姑娘看。

濮姑娘自觉失态,便收回了目光,使劲飞动手里的棒槌,任由水花四处飞溅,巴不得溅到那个讨厌的男人身上,谁要他多管闲事,盯着姑娘家看呢!

“表姐,这姑娘你认不认得?”彭树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找表姐搭讪,后面还跟着覃虎和宝儿。

濮姑娘瞪了彭树一眼,没答他的话,也不再数落宝儿,只顾一个劲地槌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在竹篮里,洗完提回了家。

“表姐,你认识那姑娘么?”

“你老问人家姑娘家做什么?一点点大就不正经。”

“表姐你!你!你怎么骂人呢?我是说那姑娘的袍子好看,若是你认识那姑娘,把袍子借来给我娘看,要我娘帮你也做一件。”

“这……这个……”濮姑娘一时语塞,看了彭树一眼,不再做声,低头晒自己的衣服。

黄姑娘与彭树一般大,爱穿戴一件白色或者红色的丝袍,有时随风一吹,鼓鼓囊囊地像灯盏花一样好看,若是风大,丝袍就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彭树又暗暗在心里发笑,谁要你天天穿丝袍,小心哪天被大风刮走。

开始的时候,彭树只觉得她身上的袍子好看,后来又觉得她人也好看,有时故意去逗她,悄悄抓一下她的丝袍,又马上跑开去,以为她会像表姐那样骂人,但是她默不作声,只怯生生地看着彭树,彭树便不再去害她,只默默地走开。

又过几日,彭树眼前一亮,他想见到的那位身穿丝袍,头顶一朵牡丹红花的黄姑娘,远远地又出现在视线里。如从前一样,黄姑娘的身边有两位男人,年长者牵着她的手,后生子走在她的身后,三人悠闲着往酉阳街上走去。

彭树不由自主地也跟在黄姑娘身后,一路拾级而上,走到濮家盐铺门前,仿佛从梦中惊醒,停下了脚步,倒退几步,迅速跑开了。

“这位大叔,可有野味?”黄大人三人来到盐铺门前,那个年轻后生子问道。濮姑娘爹刚想着心思,多少有点懵懵的,但也顺口答道:“有的有的,我回去拿来。”

“有炕腊的没有?”

“有有,我都放在谷桶里,不霉不臭,好吃得很。”濮家做盐巴和山货生意,专门做了一只大木桶,存放收来的野味,再盖一些谷子,不长霉,味道额外香。黄大人拿了半只几子,两只野鸡,一大块野猪肉,都是炕得腊火火红当当的,高高兴兴准备离开。

酉阳的天气说变就变,几股凉风吹过,一团黑云就飘了过来,本来已经秋凉,多少有些寒意,被这大风一吹,就有些冷嗖嗖的发颤,尤其是黄姑娘,一袭白丝袍里进了冷风,直往身体里钻。

“几位大人先别走,在铺子里坐一会吧,等这风过了再走。”濮大叔想留往客人,避开暴风雨。

等了一会,大风吹过了,乌云也走开了,暴风雨大概不会来了,黄大人他们就往河码头走去。但是码头的天气,好得也快,坏得也快,黄大人他们刚一上船,就刮来飓风,横扫酉水河面,船身一阵颠波,被吸进了酉水河里,加上撑渡的老者,四人齐刷刷卷进水里。

彭树在盐铺门口跑开之后,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别处,而是悄悄躲在码头背阴处,等着黄姑娘打转身,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看着她离开而已。

看着黄姑娘已经上船,彭树打算离开,怎料一阵狂风吹翻了渡船,黄姑娘落入水中,彭树想都没想,几个箭步飞奔到岸边,一头扎进水里,屏住呼吸,睁开眼睛,在黄姑娘落水之处仔细寻找。

一点红影出现在水深处,彭树一阵惊喜,他晓得那是黄姑娘头上的红丝结,他找到了黄姑娘。

他又闷一口气,抓住黄姑娘的白丝袍,迅速浮出水面,让黄姑娘仰天睡在水面上,可以呼吸,彭树自己则潜在水里,托着黄姑娘往岸边游去。

黄姑娘一身透湿,冷得瑟瑟发抖,大风还在时不时地来袭,彭树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就往街上跑去。

“表姐,那位黄姑娘刚才落水了,被救了上来,可是她衣服都湿透了,冷得很,表姐可不可以送件衣服给她?”

濮姑娘正在扫屋,准备做夜饭,见彭树跌跌撞撞跑进来,又说了那样一通话,心里很别扭,女孩子小小的嫉妒心油然而生。

但是彭树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自己也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是什么人,有什么难受不难受的呢?天性善良的濮姑娘二话没说,拿了自己最漂亮的一件长袍子,就跟着彭树往码头跑。码头上的人有十几二十个,都在看着流官三人,也有喊他们到家里去躲一躲的,但是黄大人说过一会风就过去了,可以回家。

濮姑娘也不说什么,三步两步走到黄姑娘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又把自己的长袍拿出来,围在黄姑娘身上。看热闹的人知趣地走开,只留下濮姑娘和黄姑娘,濮姑娘帮黄姑娘脱下湿袍子,穿上干净的红花袍。

“这位姑娘去家里躲一会,等风雨过了再过渡。”

“多谢姑娘!这风小了,我们要回去的,你这袍子多漂亮。”

濮姑娘从未听见过黄姑娘说话,黄姑娘也从来不在生人面前说话,这次算是破例了。

“姑娘喜欢就穿走,我姨娘铺子里还有。”

“那就多谢姑娘,改天我也去姨娘铺子里看看,挑几件这样的绣花袍子。”

“我陪姑娘去挑,我家开盐铺,你到盐铺找我就是。”

“你是盐铺大叔的女儿?那好,我改天来找你。”

过了两天,黄姑娘穿着濮姑娘送她的绣花裙,来找濮姑娘,又到濮姑娘姨娘铺子里,挑了好几件绣衣,给濮姑娘也挑了几件,当然给的银子也不少,双倍还有多,又送濮姑娘一颗硕大的绿宝石,这是宫廷之物,无价之宝。

“濮姐姐,那天救我的那位公子你可认识?”

“是我表弟,就住在我家对面,姑娘可要找他?”

“姐姐替我谢他一声就是了。”

这样一来二去,黄姑娘就和濮姑娘熟络起来,只要黄姑娘跟随父亲过河来街上换物品,总会找濮姑娘说话,说上许久的话,舍不得离开……

可是如今,濮姑娘生死未卜,难说是被苗人秘密救走,还是被楚军杀了,这是黄姑娘唯一的好姐妹,是跟她一起共过生死的人。但是……失踪了,也许死了。

彭树呢?彭树死了!黄姑娘亲眼所见,被斩首示众了!鲜血喷了一地!也不晓得最后有没有人给他收尸?

“他是爹爹害死的!”黄姑娘终于把堵在心口的一句话,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啊?他可是爹爹的救命恩人,几次三番地救过我们父女,爹爹为何要杀他?为何要把他抓去朝廷?”事情的来龙去脉黄姑娘全都清楚,可就是过不了这道坎,她责怪父亲没有搭救彭树,甚至责怪父亲一直不成全她和彭树。

“你晓得我心里只有他,却偏偏要我嫁熊三。熊三就一奸贼,一废物,一缩头乌龟!呜呜呜!”

黄姑娘哭诉着自己的委屈、不甘、和无奈,她觉得自己害了彭树,若不是因为她,彭树怎么可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乖乖地让爹爹押送到朝廷?

“你身怀绝技,有濮家杀人秘功,为何不反抗?你怕爹爹为难,怕楚王怪罪爹爹,你就心甘情愿赴死吗?丟下我们母子流落他乡吗?”

今夜的码头漆黑一片,就连星星都被乌云笼罩,到处死寂一般,唯有悬崖上的那道瀑布,在黑夜里驰骋……两名护卫在酉阳街上找不到黄姑娘,忽然想起她早几天坐在河码头的反常举动,不觉一阵惊恐,猜测黄姑娘怕是投河自尽了。

酉水河还是那样的色彩斑斓,下游不远处的河面上,一团殷红在阳光下额外地耀眼夺目,两名男佣快速划船过去查看,果然是黄姑娘,是彭树心里最痛的阿佼,她穿了一身大红的新娘装,漂浮在酒水河面。

黄姑娘投河自尽,尸体被打捞起来,放在酉阳码头的大石板上,等黄将军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襁褓中的孙子成了孤儿。黄将军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忽然发疯,手持长剑从河码头一路狂奔,窜到瀑布的起跳处,与滚滚山洪飞流直下,被淹没在千丈悬崖之下的酉水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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