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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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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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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横山》连载

第九章 听横山走书

周小宽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臭婆娘-虞菊花。

原来白天周小宽的妈妈叫孙女到九架屋告诉了虞菊花说周小宽回来了。虞菊花本想收拾完九架屋的中饭就过来,听侄女说,周小宽天蒙蒙亮就出发了,所以才等到收拾完九架屋的晚饭才回家。

周小宽和虞菊花来到了他们狭窄的房间,房间也就一张低矮的床,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是床,是一块门板用石块垫起来的。

俩人也没有多少话,一场交欢之后,虞菊花说:

“我马上得走了,这几天,周老爷的小儿子结婚,九架屋内忙得很。”

“你先等一下。”周小宽边说边下了床。

“你找个机会,让我接触一下周老爷的小儿子,我有要紧的事情。”

“好!”虞菊花穿好了衣服,走出了门。刚出门,又折了回来:

“小宽,正好有个机会,今天晚饭之后,九架屋内要唱书,我带你到我们的灶跟间(厨房),我想办法,让他到灶跟间来。”

“好,很好,晚上就看你这婆娘的了。”

“看我的吧。”说完,虞菊花笑着出去了。

虞菊花走了以后不久,周小宽听到了九架屋的方向传来了熟悉的横山走书的唱腔:四六工采火,四上工采哩呀,火工采上嗯嗯哩。

听着这熟悉的唱腔,周小宽想起了刘阿来,刘阿来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已经被捕入狱了,正在忍受着折磨。在横山,刘阿来唱的横山走书颇受欢迎,他和他的师傅王阿山和师伯李阿定唱红了整个六横山。

周小宽想,这次的唱书,应该是王阿山和李阿定在唱了吧。

想到刘阿来,想起了父亲周阿旺和哥哥周大宽,周小宽的心中又感到了阵阵的刺痛。

周小宽在着急地等待着:臭婆娘不知道把事情落实得怎么样了?

也在这个时候,虞菊花乘大家看戏,从九架屋悄悄的出来了,一下子进了家门,带着周小宽潜入了灶跟间的柴火房。

然后虞菊花出了灶跟间,周小宽呆在了柴火房内,静静地靠在了柴火堆里,传来的唱书声已是非常的清晰了。

“春秋黄公来六横,哎嗯嗯哩哩,工上采上,上工啊,上六采采,哩哎嗯工啊采,哎嗯嗯哩。”

“黄公做法降白虎......”

周小宽听着王阿山和李阿定唱着横山走书,听着听着沉浸在了黄公六横山降虎的传说中,仿佛也到了春秋时期,看到了黄公在横山上降虎的情景:

据说,黄公善歌能诗会巫术,能制蛇御虎,隐居在东海六横山上,常佩赤金刀,以降缯束发,立兴云雾,坐成山河。

听说横山常有白虎出没,一日来到横山脚下,叫村民们准备了一些物件,择日准备作法。

黄公作法的那一天到了,黄公带着村民们拿了一些贡品,到了山顶,找到了一块二米见方的上面比较平整的石头,放上贡品,拿起拂尘,开始作法。

他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拂尘轻甩背后。这时突然一只硕大的蟑螂窜了出来,飞到石头上,直向贡品中的一大包砂糖扑去。

听到这时,周小宽听到了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灶跟间过来。

周小宽想,肯定是臭婆娘来了,他钻在柴火堆里,朝外看。

一看,不是虞菊花,这人比自己的婆娘瘦多了,年纪也大多了。

这不行,自己得躲起来,他赶紧又往里面钻。

钻进去以后,透过柴火堆缝隙,只见这个女人拿了二只暖壶,好像手中还攥了一个纸包,又出去了。

这女人出去以后,周小宽又座下来,又听起了横山走书《黄公降虎》。

“蟑螂成精扑糖来,哎嗯嗯哩哩,工上采上,上工啊,上六采采,哩哎嗯工啊采,哎嗯嗯哩。”

“黄公巫术破了法......”

原来这是一只成了精的蟑螂,或许是山中的什么精灵的化身,混在众多的蟑螂之中,在农户的家中溜来溜去,闻到了一股香甜的砂糖的味道,对这砂糖是“一闻钟情”,就像老鼠爱上了大米,从此爱上了这砂糖,经常在这砂糖周围转,多希望能咬一下这砂糖。

因那时砂糖在农户眼里非常宝贵,藏的很好,这蟑螂即使闻到了味道,也无从下手,今天为了降虎,这农户把这包砂糖奉献了出来,拿到了山上,这蟑螂精一看机会来了,也就随着砂糖跟了上来,谁又会注意一只蟑螂的动向呢。

因此这蟑螂出其不意、奋不顾身地去咬砂糖,旁边的村民一声惊呼,黄公睁开眼睛一看,蟑螂正咬着砂糖,这还了得,作法被破坏了,拂尘立马随之狠狠的甩了过来,黄公法术无边,这一甩,这蟑螂和那包砂糖瞬间腾空,蟑螂摔向了山的北边朝东的一片地上,化作了一座山,砂糖掉落在了山南边村落前面的一块地上,化作了一条沙塘,而这石头也骨碌碌的好像从天上滚了下来一样,到了半山腰后立在了那里。

随着大石头“轰隆隆”的滚动声音,一只白虎猛然窜了出来,直扑人群。

黄公举刀迎虎,众人纷纷逃避下山。

黄公因力不能及,被虎所毙命。

听到这里,周小宽唏嘘不已,原来六横山还有这么一个神奇的传说。

他想起来了,横山村半山腰的岭上不是有一块二米见方的石头吗?听老辈子人说起,这块石头被称为“佛歇石”。

自己经常和张阿其他们在那石头上玩耍,他不禁突发奇想:也许这石头就是黄公做法时滚落的石头吧。可是为什么叫“佛歇石”呢?

沉思默想之中,他又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朝灶跟间而来,听脚步声,显然不是一个人,周小宽想,这次肯定是虞菊花来了。

果不其然,虞菊花带着周家小少爷来到了灶跟间。

周小宽从柴堆中看去,只见这周家小少爷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面容俊朗,一表人才。

“少爷,你呆一会儿,我给你煨‘块’。”

这周家二少爷叫周凌东,大学毕业后在东靖县府工作。

唱戏的时候,虞菊花除了完成周达泰和二个夫人吩咐的事情外,基本就在周凌东的身边伺候着,一直在找机会,想把小少爷领到灶跟间去,完成丈夫交给的任务。

戏唱了一段时间了,周凌东感觉有些肚子饿了,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虞菊花,发现很年轻,不像其他几个佣人年纪比较大:

“阿妹,有什么好吃的吗?”

“有,有。”虞菊花一听,机会来了,心里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既紧张又兴奋,她摸了摸胸口接着说:

“少爷,我去煨‘块’给你吃,好吃的很呢。”

一听有煨‘块’可吃,周凌东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可是自己最爱吃的东西之一呀:

“好,好,我也一起去煨。”

“块”是一种干粮,是糯米糍粑的一种,制作工艺和原料跟年糕相似,但不像年糕是条状的,也完全没有年糕的韧性和嚼劲,而是圆形凸面的,无论蒸煮塌煨,吃起来柔软细腻不粘牙,在六横山是女性小辈给长辈的寿礼。

虞菊花和周凌东到了灶跟间,虞菊花从水桶里捞出了3个‘块’,用毛巾擦干了,怕锅烧坏,在锅上倒了点水,钻进了烧火间,扔进几块木头,一把柴火,烧了起来。

烧了一会,火旺了,虞菊花把一个“块”用一双筷子夹着,放着火里,煨了起来,周凌东照样把一个“块”也放在了火里,刹时一股香气弥漫在烧火间。

”周小宽,你出来见一下少爷吧。”

周小宽从柴火堆钻了出来,周凌东一看,不禁勃然大怒,英俊的脸庞在火光下通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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