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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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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 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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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护士》 连载

第五章 真没有

封城这天,施工公司成立临时改造小组后,用了30个小时完成先谷院区室内隔断改造任务;到除夕这天,施工队又彻夜不息完成新增隔断门及各分区密封工作;而与此同时,邹丽她们也在除夕夜完成重症患者的转运。这也是多亏有小兰与小爱的加入,加上受到首批上海医疗队和部队医疗队除夕夜驰援的鼓舞,转运速度提速不少,不然肯定又是彻夜不休。

凌晨四点,转运终于零事故、百分百完成。所有的重症患者都得到妥善安置。邹丽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的工作依然排得满满当当,筹建新的重症监护室。

回到宿舍,邹丽才有空拿起手机看爱人的微信:这是最贴心的新年礼物!

她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遍。她用心煲的排骨汤,还是那样有魔力,有穿透力。她很兴奋,听到爱人这句赞美,胜过千言万语。如果可能,她真的希望排骨汤就是灵丹妙药,助爱人与病魔缠斗,与疫病抗争。特别在难分胜负时,味浓情重的排骨汤变成源源不断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势,灭了这个可怕的疫魔。想着想着,心里高兴的她想给小气吧啦的老公发信息,给他加油助力。她喜滋滋地编好信息:老公,加油!尽快好起来!

可一看时间,她迟疑了,不敢发。这个点正是深睡眠的时间,她不能去打扰爱人的休息。她知道小气吧啦的老公对家人小气,可对医院、对病人却是从来不小气,会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大把大把的精力去呵护,去关心。比起她的累,爱人更累。他们的医院从21日就开始改造,不分白天黑夜,不眠不休,如期改造完成,于23日投入使用。可就在这天,自己却病倒了。生病期间,他仍然带病在病房里指挥着抗疫。这时肯定累了,正休息。

怕打扰爱人休息,这微信最终没有发出。写好的微信一直停在屏幕上,她没敢按发送键。不想忙了一天,太困了,太累了,手机还在手上,自己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补了三个小时的觉,早上七点多,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手机。昨天编的微信还在:老公,加油!尽快好起来!似乎在提示她,主人,你这微信还没发,赶紧把祝福与好运发出去。她赶紧按发送,希望这微信给小气吧啦的老公一个新气象、新开始。发完,她开始洗漱,洗完后,匆匆赶往医院。

一到医院,早饭都没顾上吃,她又带着她的“孩子们”和医生团队一起到6楼。以前的重症病区在6楼,有15张重症病床;现在要改到11楼,也是15张重症病床。唯一的区别现在是防治传染病的,有清洁区、半污染区、污染区之分。

“这里的仪器、设备、物品、耗材等,全部要搬到新筹建的发热重症区11楼,搬完还要安装与测试。”邹丽边说边走向呼吸机。

“邹妈,全部搬吗?那些透析用的置放液也要搬吗?”小芬指了指边上几十袋的透析置放液问。

“搬。”邹丽点头确认,“找找有没有推车?”

“我去看看有没有推车?”小然主动请求。

“应该在库房那边。”邹丽指了指库房那方向。

“我去找找。”说话间,小然已经快到电梯口。

“搬的时候要小心。”回过头来,邹丽提醒大家。

小芬与其他护士开始各忙各的。

“每搬一件仪器时,都要查看一下电源有没有拔?连接的管道也要拆好,尽量小心,不要拆坏,拆好放好。搬运时,注意别触碰到。”邹丽提醒大家。

重症监护区配备着各种治疗和监护的特殊仪器。一些仪器是用来监测患者疾病情况的,如心电监护,氧饱和度监测器等;还有一些是进行药物治疗的监测与控制仪器,如对不同的药物,输入药物的速度是受到严格监测和控制的;还有一些是用来维持机体基本功能的,如呼吸机等;当然不只这些,还有透析机等特殊仪器。

大家分头行动,各搬运各的,井然有序,忙而不乱。

这边在忙,那边找推车的小然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推车。她问了库房人员,才知道医院进行改造,物品都已封存。

“你们护士长在吗?”库房人员问。

“在6楼。”

“你们要多关心关心她。”

“多关心关心她……。”小然听了不解,看了看库房人员,真不懂,莫名其妙。

“你还不知道。”库房人员又问。

“知道啥?”小然迷糊了。

“那应该就是假消息。”库房人员断定。

“假消息?”小然真有点摸不着头脑,有点蒙。

“没事,没事。你要推车,得去申请。”库房人员似乎也安心些。疫情期间,她知道疫情乱象,假消息满天飞,分不清那些是真那些是假。她感觉小然都不知道,断定就是假消息。

“噢,没事,可到底什么事?”小然还是蒙的。

“没事,没事。”库房人员似乎找到答案,心里释然。

“推车我去申请。”小然听不出所以然来,又问不出所以然来,云里雾里,不知啥事,又不敢多问,只好带着疑团,稀里糊涂走了。

“邹妈,推车库房封存了,要申请才能取出来。”回到6楼,小然如实向邹丽汇报。

“暂时先不用,先帮忙搬这些仪器,等搬完这些再说。”邹丽想先缓一缓。

“好的。”小然嘴里应着,眼睛却偷偷地看了看邹妈,想看些端倪来。可她没有看到什么,赶紧去帮忙搬仪器。

邹丽心里挂念着爱人的病情,狠不得长双天使的翅膀,化身成天使,降落到爱人身边,为他排忧解难,助他战胜疫魔。可医院改造成定点医院,对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以前医院不是专业的传染病医院,改造成定点医院,就要按传染病来管理,意味她们护理人员的防护级别也要提高到最高级别。新环境下,医护团队的磨合是她面临最大的问题。要治病救人,也要让“孩子们”零感染全身而退,她责无旁贷。

可偏偏这时,这么多的事一股脑全抛过来,正如排球训练时,几个角度的球全抛过来,她奋力去接,也会错失一两个球。尽管心挂念着爱人,但她从来不露声色,一门心思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做漂亮。小然想从她这里看出什么,根本不可能。

搬运继续,今天必须完成这十五张重症病床的安装与测试,明天可能要正式接收病人。

中午吃饭时,偷空一小会儿,邹丽打开手机,看到小气吧啦的微信:谢谢老婆!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

她笑了笑,回了小气吧啦的微信:我等你尽快好起来。随后她拨电话问女儿与儿子做饭没有?女儿接起说正吃着。

“妈妈,我们正吃着。只是姐姐炒的菜,没你炒的好吃。”儿子抢着来说电话。

“你也炒一个试试?有吃还嫌。”女儿呛他一句。

“妈妈,姐要打我。”儿子又告状来了。

“好了,别闹了,赶紧吃。体温如有异常要告诉我。”邹丽看到女儿与儿子的生活场景,心里欣慰许多。在疫情期间,她无法操心,无法分散更多精力来照顾两个小孩,希望两个小孩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过不错,至少到现在,两个小孩都很争气,没让她操过心。她还是不厌其烦地让两个小孩要注意体温,如有异常要及时告诉她。

“妈妈,爸爸呢?怎么没有接到爸爸的电话,还是大年初一?”女儿有疑惑。

“他们现在是定点医院,穿防护服,不方便接打电话。你们可以发微信给他。他有空的时候会回给你们。”邹丽只好这样说。

“爸爸总是没空,很少回的。”儿子也有意见。

“你爸爸有空会回微信的。”邹丽没有答案,连她自己都没个准数。

挂电话后,邹丽又点开微信,想看看是否有小气吧啦的微信?还是没有,她没时间了,收好手机,赶紧吃饭。

大家匆匆吃完饭,没有休息又忙起来。

直到晚9点,其他都搬完,只剩几十包透析的置换液。置放液每包有18公斤。

“邹妈,推车封存了,怎么办?”小然说。

“现在去取推车,库房可能已下班。算了,直接扛吧。”小芬说。

“置换液足足有18公斤,36斤,很重的。”小然被这重量吓到,觉得不行。

“行的,你看。”小芬让小爱协助,扛上一袋,轻轻松松就迈步走了。小然看得目瞪口呆。

“这样吧,两人抬吧,轻松些。抬完我们去吃饭,吃完再来安装调试这些仪器。”邹丽见状说。

“扛吧。”小爱也用肩扛。

“扛。”小兰也用肩扛。

都用扛,小然想找个人来抬都没有,也只好自己扛。她才发现,自己也是能扛,肩膀虽然有点疼,但咬咬牙也能坚持到电梯那边。在电梯边,邹丽等在那儿,协助她们把置换液放下来。电梯上11楼后,邹丽又帮她们放到肩上。几十包置换液,这么多人,来来回回两三趟,不用四十分钟就搬完。虽是小护士,但有时不得不变成女飞侠。

“都搬上来了。赶紧吃饭去,吃完再把仪器设备安装好,再来调试,看能否正常使用?”邹丽说。

时间紧,这饭吃得如龙卷风一样快,只那么小会儿,都回到现场来。

开始安装测试所有的仪器、设备。

测试无创呼吸机,先安置湿化罐,安装好呼吸管道,然后连接氧源,再连接电源并打开呼吸机,选择模式和调整好参数,选择呼吸机“待机”状态键,详细检查面罩,然后再把呼吸管道和面罩连接,才启动呼吸机送气。直到确认送气正常,切换各项模式与参数也没有任何问题,测试完成。

呼吸机测试完,又测试了显示器,点点滴滴,事无巨细,只为接收病人能正常使用,别到时手忙脚乱,误了时间,误了治疗。

直到凌晨两点多,所有的仪器都测试完毕,有问题也当场解决掉。

“邹妈,测试完成。明天医院可以正式接收病人。”测试完成,小芬舒了一口气。

“都测试了。”邹丽还是不放心。

“十五张重症病床的仪器和设备,我们测试了,都没有问题。” 小芬确认。

医生团队也确认。

“早点休息,明天估计要接收病人。”确认安装测试完,邹丽催大家赶紧去休息。

各自回宿舍,小然心里还是有疑问,想不明白,她语音私信小芬。

“邹妈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小然终于忍不住发语音。

“能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你听到什么?”小芬回语音。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有点怪怪的,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小然回过来。

“你可以直接问邹妈。”小芬提醒。

“我不敢问。”小然没这胆量。

“有什么不敢问。”小芬马上回。

这次,小芬等小然的语音有点久了。

“你听谁说的,到底什么事?”小芬等得不耐烦,直接拔了电话过来。

“听厍房说的。”小然说。

“库房怎么说?”

“库房让我们多关心关心邹妈。”小然复述一遍。

“都是邹妈关心过我们,好象我们还没关心过邹妈。”小芬听了,细想一下,有道理。

“对,我们关心邹妈太少了。”小然也有同感。

“什么太少,简直没有。”小芬说。

“这么一想,还真没有。”小然认真想一下。

“是没有。”

“上次邹妈手术算不算?”小然突然想到。

“我们也没去照顾她,只是偶尔去陪陪她。”小芬想了想说。

“对,她总是让我们早点回来休息,不让我们陪。”小然说。

“我觉得库房话中有话。”小芬猜测着。

“邹妈能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呢?”小然想不出来。

“库房后来怎么说?”小芬又问。

“说没事,没事。”

“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

“可有点怪怪的。”小然还是不放心。

“早点睡吧,可能就是没事。”

“睡吧,但愿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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