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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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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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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护士》 连载

第二十九章 一逗一捧

会师出来,她问小然下午氧气瓶的搬运情况?小然回过来说今天很多人一起搬,早搬完了。又问小芬交接班正常吗?小芬回答交接班正常,已下班回宿舍。小芬问驰援的情况?她跟小芬说正式进驻定在31日。小芬听了高兴地欢呼起来,忙着去分享这个好消息。

邹丽把驰援进驻安排发到群里,还发了上海驰援队送来100个N95:放在入门处的柜台上,自己去领,每人限领3个;又附上:千里驰援,大爱无疆,接下来共同抗疫的日子里,我们做为主人,要热情待客,帮助远道而来的亲人尽快熟悉,尽快融入,一起战胜疫情,一起全身而退。

工作群里,大家兴高采烈地回复“收到”;而私聊群的热浪早已一浪更比一浪高。

“驰援来了,我们有救了。”

“这几天累得快直不起腰,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下我们可以喘口气,不然都透不过气来。”

“快没气了,这口气又接上来了。”

“我有时想如果按这种节奏,自己不知还能撑多久?现在一切迎刃而解。”

“对,每次都是咬牙撑着,感觉快要崩溃了。驰援来了,什么都不怕了。”

“回去要美美吃一顿。”

“对,多吃点,才有劲抗疫。”

“这次我们要当好主人,让亲人抗疫无忧!”

“驰援来了,这份情沉甸甸的,一定要保证亲人全身而退。”

“对啊!每个驰援人员背后都是一个家庭,这份情谊感天动地。”

……

“N95,这个可是好宝贝。”

“我们平时见都很少见过,驰援来了,N95也来了,这就是亲人。”

“听说普通外科口罩无法阻止病毒,N95却可以。”

“这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我才懂得这份情,真!”

“是啊!用雪中送炭来表达都觉得苍白无力。”

“对,一下子找不到词来表达。”

……

邹丽感觉胃有点痉挛。饿麻木了,胃就不动声色地抗议。这段时间总是拖到这么晚才吃中饭,而且是一天只吃两餐,整个人的生物钟全乱了。她手按着胃区,忍着痛回去吃饭。

今天算是这几天下班最早的,忍着胃不舒服按流程消完毒,喝点水,才吃了饭。今天还好,没前几天那么渴。吃好饭,胃痉挛缓解一些,但饿感一直在。心里头还飘着会师的场景,有了驰援,信心也足了,劲头更大了。

吃完饭,她查看爱人的信息,还是简单地回复:没事,你忙你的。还是如此简简单单的回复,病情都那么严重,还准备遮遮掩掩到何时?她忍不住拨打电话过去。她想责怪他几句,更想听听他的声音,很长时间没听了。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她又拔了一次还是没人接。她整个人全乱了,想立马飞到爱人身边。她直接给邱主任发信息:邱主任,我现在过去,你帮我安排。

发完后,却收到尚护士长的微信,问她这边的人员如何安排,尽快给她,以便合起来早点上报。她马上排起班。本来她担心排班会排得太晚,但她自信排完班,还是来得及赶到爱人那边,就没有撤回给邱主任的微信。

当最终确定排班表时,她心里那种兴奋又来了,驰援给她太多的力量,太多的希望。工作量一下子调了近一半下来,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她知道这样一来,像低血糖这种情况将会大大减少甚至没有,她就可以从容抗疫,还可以多出很多的时间来照顾家人与爱人。

邱主任早就回微信问什么时候过来,他来安排。她刚准备给邱主任发信息说现在就过去。群里又要求她上报一位院感人员,专门负责院感,明天参加培训,主要进行感控知识培训,到实地看现场,梳理感控流程,落实每一个医护人员的感控情况。

医院没有设院感一职,以前都是她自己做,现在剥离出去,对她更是个好消息。她推荐了小芬,并通知她明天早上准时参加培训。由于临时变动,她立即调整其他人顶上小芬的班。接着,她看到群里院长发了下午与驰援医生团队根据国家卫健委最新版诊疗方案,制定了切合医院实际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1.0版。

她打开文件认真地读起来。不知不觉已晚上8点多,正准备发微信给邱主任,又接到家人关切的电话,她让家人别担心,只是小感冒,没什么大碍。这边刚挂了,又来一个电话。原来是小姑的,她接起。小姑问她什么时候去?她说正准备去?小姑说已经九点多,怎么不早点过去?她说本来很早就要过去,结果耽误了,还特别嘱咐小姑别把她哥哥的病情告诉其他家人,免得大家担心。小姑也知道其中的厉害,答应一定保密。爱人病重的消息只有她与小姑子知道,其他人只知道感冒。

9点多了,她只好打消去爱人医院的想法,给邱主任发微信说对不起,邱主任,有点事,晚上就不过去,找时间再过去。邱主任回过来说没关系,什么时候要过来随时跟他说,他来安排。她又问邱主任今天院长的病情怎么样?邱主任回答还是不乐观。听了她的泪水又涌出来,她在心里默默地对爱人说,老公你要撑住,我这边安排好尽快去照顾你。她又给爱人发信息:老公,这几天忙完,我过去照顾你。

这段时间以来,爱人无法照顾到,两个小孩她也只是抽空通个电话。晚上,还有一些时间,她想陪儿女聊聊天;等十一点,她还要关注大夜班的交接班。这是她的责任,她责无旁贷。

女儿与儿子的微信,只有一天三次的体温数据,其他微信一条都没有。体温都在正常范围,她乐了,自言自语:“傻小子,真的不发微信。”说完,她拨通了女儿的电话。其实,她不会责怪小孩的,想发微信就发,只是可能没空看,也可能无法及时回复。这段时间她恨不得随时掌握儿女的一举一动,才安心。这好像是她的定心丸,有了它,心就定了。

“妈。”女儿接起电话。

“体温正常,有没有其他感觉?”

“没有,都很好。”

“你弟呢?”

“他在看……。”女儿还没说完。

“妈妈,我来了。”儿子的声音已飘过来。

“你身体有没有异常?”

“没有异常,但感觉人傻了,屁股酥了,手脚软绵绵的,算不算异常?”

“别吓我?”邹丽吓了一大跳。

“妈妈,真的,再这样整天呆家里,真的会傻,可能还会疯。”儿子窝着气,快呆不住。

“他好着呢,只是屁股痒痒,欠揍。”女儿揭露真相。

“大家都宅家抗疫,都坐不住,还怎么抗疫?”邹丽才放下心来,大声地呵斥他。

“好吧,就宅家抗疫吧。”儿子有气无力地说。

“我先跟你姐说,等下找你。”

“好,你叫我,今天有好夜景。”儿子说完像一阵风,又刮走了。

“夜景?”

“今天晚上标志性建筑都打出“武市加油”的灯光字样,为疫情中的江城加油打气。”女儿解释。

“原来这样。”

“这样至少感觉这个城市还活着,还在战斗。”

“心情会好一些。”邹丽也感受到了。

“刚开始真的很恐怖,整个城市似乎从地球消失一样,静悄悄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女儿描述。

“有了这些,就好多了。”

“是啊,那种恐惧还在,但至少有一种力量在,心里安稳多了。”女儿又说。

“家里有没有缺什么?”

“没缺,都还有。”

“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还是爸爸那边,我真怀疑爸爸有事瞒着我们。”女儿还是怀疑。

“你爸忙,没事,有事我会告诉你。叫你弟弟过来吧。”邹丽还是选择回避。

“妈,我来了。”儿子早等在旁边。

“你来了。”

“每天都想跟你发微信,但我还是忍了。”

“没事,你要发就发。”

“可姐不让发。”

“你要发,她控制得了你。”

“还是不发,你整天在忙。”儿子渐渐懂事了。

“你自己决定。”

“妈妈,今晚有很多标志性建筑打出“武市加油!”的字样。”

“你看到了?”邹丽问。

“看到了,至少感觉城市还活着。前段时间整个城市死气沉沉,似乎世界末日一样,连个喘气的声音都没有。”儿子很不适应这种氛围。

“感觉好就好。”

“至少还有点喘气声。”

“这样就好。”

“妈妈,昨晚看了钟院士的采访,要不要跟你说说?”

“行,你说。”

“不过,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会不会占用你的时间?”儿子征求妈妈的意见。

“当然占用妈妈的时间,这要花很多的时间。”女儿反对。

“没关系,花时间就花时间。”

“妈妈,你别听他的话,内容那么多,至少要花一个多小时。”女儿不依。

“我长话短说。”儿子争辩。

“瞎说,我看你怎么长话短说?”女儿不相信。

“妈妈,姐不依。”

“你讲吧,时间长就长,没事。”邹丽鼓励他。

“妈妈,你不是很忙吗?今晚有空了?”女儿感到不解。

“没空,但我也想了解院士的釆访内容。”邹丽想了解疫情,一方面为了爱人,希望获得更多的前沿消息,另一方面陪儿女聊聊天。这段时间她忙得连陪小孩聊天的时间都是见缝插针。今天难得有时间,她想多陪陪小孩。

“姐,知道吧,妈妈同意的。”儿子洋洋得意。女儿只好作罢,但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讲吧。”

“每天好无聊,就等这了。我可要开讲了。”儿子神气起来。

邹丽乐了。

“哈哈!姐,帮我起鼓,开讲。”儿子来了兴致。

“谁要帮你?时间,时间,控制好时间。”女儿不理他,还提醒他注意时间。

“各位看官且听我细细来分析这疫情。话说这次疫情是全国大爆发还是局部大爆发?院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掐指一算便断定……。”儿子故弄玄虚。

“断定啥?”邹丽等了很久还没下文,便问。

“现在是广告时间,欲知结局如何?别急,广告。”儿子卖起关子。

“还广告?”邹丽知道儿子搞怪,但她乐在其中。

“欢迎回来,各位看官,院士掐指一算,是局部大爆发还是……?”儿子说得像评书一样,其实他只是在玩,在享受这过程。

“还掐指算的?”邹丽乐了。

“还掐指一算,人家是院士,要用事实,要用数据说话,不是用骗人的那一套。”在一旁的女儿不乐意了。

“没事,没事。”邹丽享受这过程,只要不太出格就行。

“姐,妈同意的。”儿子得意了。

“不管你了。”

“话说院士睁眼一看,心里马上有数,就是局部大爆发。”儿子接着讲。

“继续。”邹丽乐开花了。

“注意时间,注意时间,长话短说。”女儿又在提醒。

“好好!”邹丽乐得不行了。疫情击倒了爱人,如今在重症监护室不知能否平安归来?她心里如哑巴吃黃连,有苦说不出,而儿女活蹦乱跳至少可以安慰她,她需要这种调味剂,不然心太苦了,会崩溃的。

“从1月20日前后200多例到目前4000多例。除了武市以外,只有广东病例数属第二位,207例,其他城市少,所以说是局部大爆发。”女儿直接抢。

“你自己让我长话短说的,你自己却长篇大论。”儿子不乐意了。

“你懂得说吗?”女儿反问。

“我……。”儿子被噎得无语,但他不管了,接着问,“妈,你知道疫情何时会达到顶峰?”

“何时呢?”

“院士说可能是3到7天,一般不超过14天。”儿子怕姐姐说了,抢着说。

“那就是说半个月左右达到顶峰。”妈妈问。

“没错。妈,你知道为什么确诊病例数在过去一周内从近200例增加到4000多例吗?”儿子又急急地问。

“妈妈怎么可能知道?”女儿看不惯。

“院士讲原因很多,但其中最关键一是病毒出现人传人,二是早发现,早检测。”儿子急忙揭晓答案。

“原来是这样。”邹丽明白了。

“妈妈,现在检测是不是快了?”女儿抢着问。

“加快了,3到4小时就能够检测出来。”

“那就对了,也就可以及时诊断。”女儿说。

“又谈到与以前非典不一样?妈妈,非典你知道吗?”儿子赶紧抢。

“非典在17年前爆发,知道。”邹丽回答。

“新冠主要有什么症状?”女儿抢着问。

“我还没问完。”儿子不乐意了。

“相当多的病人没有高烧,开始症状不太严重。它最突出的两个症状:一是发烧,一是全身无力、乏力,一些有干咳,痰很少。”女儿又抢着答。

“谈到变异,变异。”儿子不服输。

“病毒变异并不是说表现在它的症状出现非典型,关键是传染毒力明显增加。”女子又抢。

“病毒变异就麻烦了。”邹丽听了皱了皱眉头,神情凝重。

“怎么麻烦?”儿子反问。

“传染性强,更容易传播。”女儿又插一句。

“变异使病毒变得更难以捉摸。”邹丽忧心忡忡。

“妈妈,你说这病毒变异会不会全球传播?”儿子问。

“当然了。”

“妈,照你这样说,这病毒会全球传播。全球都要这样封城吗?”儿子不解。

“不知道,但愿不要这样。”邹丽也不知道。

“要是全球都封城了,这事就大了。”儿子钻进这里面,出不来了。

“院士说这个疾病大多数还是典型的发烧、乏力,部分出现干咳,少数有流鼻涕鼻塞。”女儿趁机说。

“我说的,是我来说的。”儿子醒悟过来。

“不只这些,还有少数有胃肠道的症状,还有个别的有心肌、消化道、神经系统的问题。”女儿才不管,继续说。她本不想搅进来,但她不想让弟弟这样无端浪费时间,她想阻止他;还有每天宅在家,整天提心吊胆的,父母都在一线抗疫,她也想多跟妈妈说说话,心中那份牵挂才能得到慰藉。

“病确实有些怪异,还在摸索中。”邹丽说。

“还有谈到“超级传播者”时,院士说没有。”儿子抢着说。

“院士是说尚未看到确切的证据。”女儿纠正他。

“那还不是一样。”儿子不依了。

“不一样。”女儿针锋相对。

“就是一样。”

“不一样。”

“还吵起来,你们是姐弟俩。”邹丽只能远程当和事佬。

“院士说他不认为现在有很确定的超级传播者的存在。”儿子抢着说。

“后面院士有补充,但,说以后怎么样很难说。”女儿寸步不让。

“后面还有,我漏了,都是你乱搅和,害我漏了。”儿子不让。

“我乱搅和,是你根本不懂。”女儿也不让。

“互补,协作,懂吗?不然我没听到什么?只听到你们俩的吵架声。”邹丽开导两人。

“是姐姐捣乱。”

“谁在捣乱?”

“你们要像说相声一样,一个捧哏,一个逗哏,懂吗?”邹丽进一步开导。

“我当捧哏。”儿子先抢。

“好,我逗哏,你捧吧。”女儿马上答应。

“哦,错了,错了,不是,我当逗哏,我当逗哏。”儿子发觉错了,反悔了。

“你当逗哏,好,我当捧哏。”女儿不争了,搅局已经成功,总是要让弟弟一点。

“超级传播者像传销一样。”儿子说。

“像积木一样,环环相扣,一环扣一环。”姐姐小试身手。

“传染源还在找?”儿子说。

“那是一个科学的问题,要交给科学。”女儿说。

“春节后怎么返程?”儿子唱。

“院士说是从武市再出去的人,主要集中在武市及周边,一定要注意。”女儿开心地和。

“这样一唱一和,我听起来也清楚,你们也不累。”邹丽乐见姐弟的合作。

“坚决不去武市,不出武市。”听到妈妈的赞扬,儿子更起劲。

“没事不要乱跑。”女儿也卖力。

“就这样,就这样。”邹丽乐坏了。

“疫情还要持续多长?”儿子问。

“院士说,当年SARS持续了差不多五六个月,他相信这个新型冠状病毒不会持续那么长。”女儿答。

“得益于国家层面采取强有力的措施。”儿子很卖力。

“特别是早发现、早隔离。”女儿巧配合。

“早发现,早隔离。”邹丽记下了。

“一些患者并没有发热症状,怎么排查隐形的感染者或潜伏期患者?”儿子问。

“院士说,对潜伏的带病毒者还是要注意,需要在机场、在口岸、在铁路进行常规的体温检查。”女儿答。

“有些病人发展会比较慢,潜伏的带病毒者有多大的传染性?”儿子问。

“这需要做一些观察及研究。现在检查方法灵敏度、时效性都改善了,能发现这种类型的病人。”女儿答。

“这个应该可以做到。”邹丽确认。

“目前武市疫情防控取得了哪些进展,还将面临哪些风险点,应该如何应对?”儿子问。

“院士说,有足够的信心防止大爆发或者重新大爆发,以及还有很多科研攻关在持续做。”女儿答。

“姐,还有?”儿子提醒。

“差点漏了,院士还说,目前武市最关键的是如何减少医院内的感染。”女儿继续答。

“妈妈,院士提到你们。”儿子说。

“在任何情况下,医务人员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能够很好地救治病人。”女儿说。

“我们会保护好自己。”邹丽相信自己能做到。

“你和爸爸都要保护好自己,你要提醒爸爸。”女儿仍然没忘爸爸。

“我会提醒你爸的。”邹丽有点伤感,她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失控。

“院士说,劲头上来了,很多东西都能解决。全国帮忙,武市是能够过关的。武市本来就是一个英雄的城市。”儿子很自豪地说,特别最后一句,掷地有声。

“相信武市这座英雄的城市。”女儿说得铿锵有力。

“是啊!武市本来就是英雄的城市。”邹丽对武市的感情是无可替代,也无法取代。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工作,在这里见证爱情,在这里生儿育女,都跟这个城市紧紧联系在一起。这里有她的全部,有她的一切。

“院士提议,要建立一个相当于小汤山这种类型的医院,防患于未然。”儿子接着说。

“正在建的火神山医院与雷神山医院就是。”女儿又说。

“这两个医院能解决很多问题。”邹丽脑海闪现出建设的画面。

“妈,都是全程直播。”儿子笑着说。

“那天你跟妈妈说了,我有印象。”邹丽记得。

“又问结合中央“集中患者,集中专家,集中资源,集中救治”的要求,对武市“小汤山”医院建设有哪些建议?”儿子问。

“院士说,集中在一家医院收治,看疫情发展情况,定点医院再做候补。”女儿答。

“这样可以很好地控制传染源。”邹丽很清楚这些措施是及时的、有效的。

“当前防控疫情,除了传染病方面的专家,必须要有重症医学专业人士,这一点非常重要。”儿子说。

“单纯传染病专家是不行的,有重症医学专家共同努力,才有可能抢救病人。”女儿接着。

“妈妈,驰援人员到了没?”儿子突然想起来。

“到了,都是来自上海各大医院的呼吸科、医院感染管理科和重症监护室。”邹丽回答。

“太好了,这下妈妈就会轻松些。”儿子说。

“就不那么累。”女儿补充。

“对,驰援太及时了。”邹丽也感动了。

“妈,现在是启动一级响应。”儿子又说。

“这样就能减少互相感染的机会。”女儿又说。

“这就是为什么让你们宅在家,懂吗?”邹丽趁机说。

“懂了。”儿子回。

“懂了。”女儿也回。

“接着说。”邹丽说。

“出门要戴口罩。”儿子说。

“可以防止飞沫传染。”女儿说。

“宅在家,不出门为好。”邹丽又提醒。

“妈妈,最重要一条。”儿子接着说。

“院士说,不要到处跑,特别我们这,要非常严格执行,这不仅是个人的事,也是社会的事。”女儿加以解释。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拼着命没日没夜地抗疫,很多医务人员倒下了……。”邹丽说着说着,又想到爱人,鼻子一酸,眼泪又不听话地冒出来。

“妈,怎么了?”儿子感觉不对劲。

“没有,没事。”邹丽努力控制住自己。

“妈妈,你感冒了,鼻子不通?”儿子还是很敏感。

“妈,怎么了?”女儿也听出来了。

“没有,没事。”邹丽猛地吸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

“妈妈,你不能感冒。”儿子有些慌。

“你感冒就麻烦了。”女儿也慌了。

“没有,真的没事。”邹丽努力不让自己流泪。

“妈妈,你要注意。”儿子再次提醒。

“没事。”邹丽恢复正常。

“现在听起来好了些。”儿子仔细听。

“妈,刚才怎么了?”女儿追问。

“没事,来,继续。”邹丽催着。

“没事就好,来,继续。”儿子放心了,接着问,“传染途径呢?”

“还不清晰,院士说是不是单纯呼吸道传染还不完全清晰。”女儿答。

“姐,还有。”弟弟提醒。

“还有研究说,冠状病毒可通过眼结膜传染,但现在都不好说。”女儿补充。

“病毒是全新的病毒,认识也要有个过程,没这么快。”邹丽知道这有难度。

“对老百姓有什么要求?”儿子说。

“院士说,首先做到不参加集会,出门戴口罩,注意洗手卫生,防自己也防别人。”女儿答。

“大家都要小心。”邹丽说。

“哪些症状要去医院就诊检查?”儿子问。

“院士说,发烧的症状一定要去看,看发热门诊,不要有侥幸心理,不要在家等,等下去如果是真的就麻烦了。”女儿答。

“对啊,你看我们病区的患者都是重症。”邹丽发出感慨。

“疫情攻关目前进展如何?”儿子接着问。

“当务之急是救治病人,尽量减少死亡病例,还有中医要介入。”女儿接着补充。

“中医能扛大旗。”邹丽说。

“何时能接种疫苗?”儿子又问。

“院士说疫苗还需要时间。”女儿答。

“疫苗还要多久?”邹丽禁不住多问一句。

“院士说,疫苗是一个相对比较长的问题。他问过一些专家,满打满算各方面支持,要三个月到四个月,但是也可能这还不够,现在科技人员正在研究它的中和抗体。”女儿回答。

“我知道。”本来邹丽还盼着疫苗能早点突破,看来也指望不上。

“最新的数据,全国治愈出院人数有60例,这意味着什么?”儿子问。

“院士说,治愈出院的数量很快还会增加。主要还是危重症的患者,死亡率相对就高一些。”女儿答。

“还是危重症患者。”邹丽知道她们的压力。

“妈妈,要特别重视对他们的护理和治疗。”女儿清楚妈妈的压力。

“这些患者常常合并一些基础病、慢性病。”邹丽说。

“所以才棘手。”女儿说。

“妈妈,你要注意。”儿子从中学了不少。

“妈妈会注意。”

“妈妈,就这些了,没了。”女儿说。

“没了,好,你们早点休息。”

“好的。”

“妈妈,今晚开心吗?”儿子问。

“开心,当然开心。”邹丽乐呵呵地说。

“妈妈,我还是很担心爸爸。”女儿还是不放心。

“你爸爸没事,你们早点休息。”邹丽急急地说。

“妈妈,自己小心。”儿子说。

“会的,晚安!”

“晚安!”

邹丽担心女儿再追问,匆匆挂掉,泪水早已止不住。

晚上十一点,大夜班交接又要到了。邹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开始忙大夜班的事,确认一切正常,提醒要特别关注几位重症患者,不要又出现难以挽回的结果。大家都不敢轻视,答应会牢牢守住最后那道防线。

大夜班正常交接,邹丽又耐心地等小然她们消完毒,确认大家安然无恙,才放心。正准备休息时,又丽突然打来电话。邹丽心惊肉跳,心早悬到半空中,她条件反射地接起来。

“邹妈,我把N95口罩弄坏了?呜呜呜。”又丽说完就呜呜地哭起来。

听到这些,邹丽悬在半空中的心才平稳落地,犹如航空母舰的舰载机平稳落舰那样。她深深地吸口气,平静一下,安慰她:“弄坏就弄坏,没事,先休息。”

“我睡不着。这可是我们的命根子,我竟然这么不小心,把它弄坏了,呜呜……。”又丽又哭了。

“弄坏就弄坏,没事,早点休息。”邹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睡不着,我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受,呜呜呜呜……。”

“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你明天带给我看看。”

“可以修吗?”

“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带过来,我帮你修。”

“邹妈,我自己修。”又丽才意识过来,原来是可以修的。

“早点睡吧。”

“邹妈,等下,我马上修。”

不一会儿,又丽又打来电话。

“邹妈,修好了,我修好了,能用了。”又丽激动万分地喊。

“修好就好,赶紧休息。”邹丽催她。这么一出差点把她吓坏了,到现在心还在蹦极跳。

“我睡了,邹妈再见!”

“晚安!”邹丽笑了笑说。这一惊一乍真像小孩的脸,晴一阵,雨一阵,变得太快了。

凌晨一点多,邹丽本来想早点休息,结果还是这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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