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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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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 0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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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护士》 连载

第四十一章 除颤

2月5日这天,邹丽还是听到4点50的闹铃起了床。这时,她才看到邱主任的微信,是凌晨才回复的。他回复:嫂子,白天有点忙,没来得及回复你的微信,让你久等了。太早了,担心邱主任还在休息,邹丽想了想,决定等中午下班后再回复。

每次穿防护服都是大家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犹如小孩过年时,向大人讨要什么都会得到满足一样,这时你可以大胆地张嘴向邹丽讨要画卡通人物,写祝福语。不管是猪猪侠妹妹、哆啦A梦、黑猫警长、太阳女神等卡通形象,还是写上坚信爱会赢、我信了你的邪、爱心满满、加油等祝福语,你都会得到满足。每天都这样,邹丽都是有求必应。每每这时大家都会异常珍惜这个小小的难得的机会,把恐惧与害怕锁在心里面,只带着邹妈画的卡通形象与祝福语,毅然进入战壕,开始新一轮的抗疫征程。

“邹妈抱抱。”临进去时,又丽又要求邹丽抱抱。邹丽满足她。后面的人自然而然也得到邹丽的抱抱,可已进入危险区的人就不乐意了。

“邹妈,我们没抱抱,这不公平?”

“先欠着,下回补。”邹丽只好说。

“邹妈,欠我一个抱抱。”小然说完,又兴奋地对三朵说,“邹妈欠我一个抱抱,她说下次要还。”

“我也一样,邹妈你也欠我一个抱抱。”三朵也来要帐。

“下回一起补。”邹丽只好这样说。

这样一来,邹丽进危险区就已经负债累累。6点进了危险区,患者都还在休息。昨晚又有病人去世,做好善后,她又嘱咐在外面的护士8点过后通知家属。

这两天每人护理两个患者,每个人都高兴得不得了,不像以前,护理四个患者简直就像疯子一样,这边刚护理完就要疯到另一边。要是同时有事只能按急的、重的或快的先处理,不急的、轻的或慢的只能等,有时候往往是管床医生或邹丽在帮衬着。驰援让邹丽与“孩子们”一下子活了过来。没有驰援,结果不敢想象,每天连续工作十几个小时,到头来就连金刚侠都会支撑不住,散架停摆。

12床包女士的病情趋稳,这几天的体温一直良好。

“护士长,今天12床安排做核酸。”江主任轻描淡写地说。这声音很普通,并不出奇,却那么有穿透力,那么有感染力。虽说邹丽的心里早有预期,但听到这话还是让她浑身都透着兴奋,透着激动。幸福姗姗来迟,这幸福堪比迷航中发现灯塔一样,给人力量,给人希望。

“小爱,包女士安排做核酸。”邹丽的声音很激动,也有点抖动。

小爱去准备做核酸的物品。

“江主任,给我安排做核酸了?”包女士激动万分地问江主任。

“今天安排。”江主任的声音难掩兴奋。

“是不是核酸阴性就能出院?”包女士乐得忘乎所以。

“要连续两次。”江主任提醒。

“瞧我这记性,要连续两次。”包女士才想起来,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恢复得很不错,超出我们的预期。”江主任也忍不住夸一下。

“江主任,听你这话我好激动,我……。”包女士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先别激动,检测出来再说。”江主任制止了她。

“我不激动,我不激动。”包女士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

“等下护士长给你做核酸,你要坚持!我那边还有事。”有人唤江主任,她只好说。

“江主任,你忙你的,我一定坚持,像地球每天不停地转动那样。”包女士已经高兴得不知身在何处。江主任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爱准备好做核酸的物品。

“小爱,我来。”见小爱准备好,邹丽说。

“邹妈,还是我来。”小爱不依。

“你让开,我来,做咽拭子有危险。”邹丽已经拿起采样棒,对包女士说,“包女士,给你做咽拭子。”

包女士点点头。

“张嘴,可能会忍不住咳嗽。”邹丽撕开采样棒的外套包装,取出采样棒,又撕开压舌棒。

“包女士,张开点。”邹丽说,她的护目镜雾蒙蒙一片,但还是可以从缝隙看到。

“啊。”邹丽提示。

包女士根据提示发“啊”音,露出喉咙。邹丽用左手压舌板压下舌头,右手用棉签轻轻快速擦拭双侧咽扁桃体和咽后壁3次,才退出棉签。她把棉签放入保存液中,扣下棉签的前端,丢弃尾部,拧紧管盖,放入密封袋。

包女士忍不住想咳,她赶紧捂着嘴侧脸过去,猛地咳了好几下,才停了下来。

“邹妈,下次我来做。”小爱在后面嘀咕着。

“做咽拭子比较危险,还是我来。”

“我会避开危险。”小爱宁愿自己去犯险。

“护士长,两次核酸阴性就能出院?”包女士咳完后问。

“对,但要间隔一天再做,就达到出院的标准。”邹丽解释。

“不是明天做吗?”包女士有点急。

“要隔一天。”

“今天是阴性吗?”包女士急切地问。

“才取了样就这么心急?”邹丽乐了。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我急晕了。”包女士乐得有些迷糊。

“呵呵。”

“高兴坏了。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今天结果就会出来。”

“护士长,好紧张,感觉心快蹦出来了。”

“紧张了。”

“要知道我进来时,都快喘不过气来,感觉快不行了,上了无创呼吸机才感觉正常。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包女士还心有余悸。

“快好了。”邹丽鼓励她。

“所以才激动,才紧张,心快控制不住了。”包女士确实紧张,那脸胀红胀红的。

“坚持就会胜利。”邹丽又鼓励她。

“坚持就会胜利。”包女士也是信心满满。

到18床时,邹丽发现患者的监护仪上的心跳数字接近160。她心猛地一紧,马上呼叫江主任。

江主任匆匆赶来。

“房颤,准备除颤。护士长,立即告知家属。”江主任知道患者有心肌梗死,现在心率加快,如果不及时给患者除颤,几分钟内患者将有可能面临死亡,必须与死神抢时间、拼速度进行抢救。

“又丽,准备除颤抢救物品。”邹丽对又丽说。

又丽去准备除颤抢救物品。

邹丽马上通知外面的护士,找出18床家属的联系方式,与家属做好沟通解释,病人现在病情危急,我们准备用电击法帮他恢复心律,有一定的危险,但这是唯一的存活方法,家属是否同意?

“好的。”外面的护士回复。

不一会儿,外面的护士回复已跟家属沟通好,家属已经同意。邹丽随即向江主任汇报。

又丽准备好抢救物品,导电膏1支、电极片、治疗碗内3块干纱布、3块酒精纱布及酒精,摆放有序。

邹丽迅速清点一下,把导电膏打开备用,说:“解开衣服,检查胸壁,清洁皮肤。”

“衣服已解开,胸壁检查完毕,皮肤清洁完毕。”又丽将患者前胸的衣服解开,充分暴露其胸部,检查并清洁皮肤。

“检查除颤仪。”邹丽吩咐。

“设备完好;电量充足;导线联结完好;电极板完好,检查完毕。”又丽开机按顺序检查了除颤仪、电量、导线及电极板,一切正常。

“除颤仪性能完好,可以除颤。”邹丽报告。

“皮肤无破损、无敷料、无金属物。”江主任一边查看,一边说,“前侧位除颤。”

“前侧位除颤。”邹丽确认,取了除颤仪的两个电极板递给江主任。

“右锁骨下胸骨右缘,左腋中线第五肋间。”江主任接了过去,将一块电极板贴在患者胸骨右缘第2肋间,约乳头上方的位置,将另一块电极板贴在患者第5肋间与腋中线交汇处,相对于左侧乳头下方侧胸壁,大声核对。两个电极板的间距大于15厘米。

电极板放好位置,江主任扭头看看邹丽,说:“监护位。”

“监护位。”邹丽确认,把除颤仪的旋钮旋到监护的位置。

“病人还是房颤,急需除颤。”

江主任看着病人的监护仪说。

又丽拿起导电膏,在江主任手持的电极板上涂抹了一个大大的“C”字。江主任旋转电极,使导电膏分布均匀,回到刚才定好的位置上。

“非同步双向波200J。”江主任说。

“非同步双向波200J。”邹丽确认,选择除颤能量200焦耳。

“充电,都让开!”江主任环顾四周,确定周围的人无直接或间接接触到患者。

“充电,都已让开!”邹丽确认所有人都已在安全区域。

江主任右手大拇指按了“充电”的按钮。除颤仪一阵“滴滴滴”的声音,屏幕上的数字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下子从“0”飞速地冲到“200”。

“充电完毕。”邹丽迅速汇报。

“房颤仍然存在,急需除颤。”江主任又看了心电监护仪,喊,“放电,让开!”

“放电,都已让开!”邹丽再次确认周围没人,迅速回应。

江主任确定周围的人都已远离患者及病床,双手拿起电极板,后退一小步,双手臂用力地按压着电极板,紧贴在病人的身体。只见江主任双手大拇指按下“放电”按钮,随着她一声“放电”,病人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向江主任。她牢牢地按住两个电极板,保持按压位置10秒。只见监护仪上的心率出现了些许波动。经过反复几次操作后,病人的心电波形正在恢复。

“报告心率?”江主任问。

“心率一百一十次。”邹丽汇报。

“恢复窦性心律,除颤成功。”江主任移开电极板,喊,“监护位。”

“监护位,”邹丽把旋钮旋回“监护”的位置。

监护仪上病人的心电图重新恢复了正常的波形。枪林弹雨闯过来的江主任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吸了口气,放松下来。一场生命危机终于解除,得救了,把患者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大家全嘘了一口气,全身早已汗哒哒。

“得救了。”江主任喘了喘口气,犹如举重运动员一样,完成了最后的、最关键的、最满意的奋力一举后,完全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与情绪,说,“关机。”

“关机。”邹丽确认,关了机。

“清洁病人皮肤,穿好衣服。”江主任嘱咐。

又丽用干纱布清洁病人胸壁皮肤,穿好病人衣服。

“除颤操作完毕。”江主任确认完,又说,“清洁除颤电极板。”

又丽用干纱布擦净两个电极板,用酒精纱布消毒电极板,又用75%酒精擦拭导联线,保证电极板和导联线清洁无污垢。

“协助病人取舒适卧位。”江主任嘱咐。

邹丽与又丽协助病人取舒适卧位。

“密切观察生命体征变化,继续做好后续治疗。”江主任嘱咐。

邹丽确认。又丽也记录下除颤时间及医嘱。

江主任见患者生命体征稳定,放心赶往其他病床去。

忙个不停,总会忘掉时间,漏掉时间。等交接班一来,邹丽才记起又到了下班时间。时间就是这么霸道,不会被你左右,只会左右你。

出了危险区,邹丽赶紧回复微信绐邱主任:邱主任,昨晚那么晚才收到你的微信,没来得及回复你的微信,真不好意思。邱主任回复:嫂子,没事,这几天有点忙,才那么晚回复你的微信。邹丽又问:院长现在怎样?邱主任回复:院长目前不错。邹丽看了很高兴,回复:太好了,不知要怎么谢你?邱主任回复:嫂子,千万别说谢,院长的事就是我的事。邹丽回复:好吧,听你的。邱主任又问:什么时候过来,跟我说,我来安排。邹丽回复:好的。

邹丽本想跟爱人打电话或通视频,知道爱人现在不方便接听,还是发微信给他:老公,听邱主任说你恢复得不错,加油!发完微信,人也阳光灿烂,晴空万里。

又丽与小爱她们正对着话:

“昨天微博有一条自愈日记引起众多粉丝围观,你知道吗?”又丽问。

“什么日记?”小爱不懂什么意思。

“得新冠的自愈日记。”又丽只好说明白点。

“得新冠能自愈,肯定是假消息。这段时间假消息可是满天飞。”小爱不相信。

“真的。”又丽赶紧反驳。

“假消息都会说是真的。”小爱还是不相信。

“我发给你,你自己看看。省得我解释得天花乱坠,你还云里雾里分不清。”又丽有点生气,直接发给小爱,省得多费口舌。

“我看看。”

“你自己看看。”

“自愈,真的假的?”三朵也不相信。

“微博都在传,有点像真的。”小爱看了看说。

“就是真的,怎么有点像真的?”又丽气得快跳起来。

“自我隔离,自愈,应该是真的。”小爱越看越像。

“真的吗?”三朵还是不相信。

“我发给你,自己看看。”又丽得到小爱的支持,也高兴起来。

“真有这事?”邹丽也好奇地问。

“邹妈,我发给你,你看看。”又丽赶紧说。

“如果是真的,就是给大家抗疫的信心。”邹丽说。

“正当人心惶惶的时候,是给人注入一针强心剂。”

“对,犹如范茫大海中突然看到一座岛屿。”

“很给力。”

“少聚集说话,有事尽量用微信交流。”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邹丽提醒。大家赶紧散去,用微信交流。

……

邹丽看了一下,确实是这样。这条微博是4日晚发的,是人民医院一位急诊科护士,回顾11天前从发现受到病毒感染,到居家隔离,依靠药物和自身免疫力成功痊愈的全过程。

她把又丽发给她的微博截图发到群里,注明:这是又丽发给我的人民医院急诊科护士感染病毒自愈的经过,大家可以看看。这个很治愈,就像破晓前那一声鸡鸣,我们一定会战胜疫情,回归到以前的生活。

她又顺便把两个小孩发给她的短片发到群里,给大家打气。

她心里暗暗地数落爱人,看吧,自愈,11天就能自愈,还是在家自我隔离。这可不是吹牛,听医生的话,居家隔离,依靠药物和自身免疫力就能成功痊愈。你呢?自己不注意,不听医生的话,在重症监护室还照常办公;要是你早注意,早痊愈了,早就回来抗疫了。你啊,总是不听别人劝,这次一定要听医生的话,早日痊愈归来。

下午,院长在群里发了今天才发布《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提醒大家抽出时间学习。

邹丽点开认真地学习起来:

知道这次修订以重症、危重症患者救治为重点,着力优化重症、危重症患者的诊疗方案,进一步提高救治的效果,尽最大努力降低病死率。

第五版与第四版大致相同,做了一些修订:

一、明确无症状感染者也可能成为传染源;

二、气溶胶和消化道等传播途径尚待明确;

三、湖北省条件放宽疑似病例判断标准;

四、目前没有确认有效的抗病毒治疗方法;

五、治疗方法更具有可操作性,着重对危重症患者的呼吸支持;

六、再次强调控制医院感染;

学习时,收到包女士的核酸检测结果是阴性,她差点乐出声来,喜出望外,喜上眉梢。学习完,觉得战胜疫情越来越有信心,也越来越不信邪。

本来一直盼望着有时间,她就能去照顾爱人,可是有点奇怪,现在有时间她反而不急了。直到晚上,她也没有去文昌医院的打算,反而直接回了宿舍。消毒后,她吃了晚饭。

院长打来电话。

一接起来,院长就问邹丽:“护士长,你今天有没有去文昌医院?”

“没去。”邹丽回答。

“怎么不去?以前没空去,现在有空还不去?”院长不解。

“刚才学习第五版诊疗方案。”

“那一个下午就可以学习完,晚上还有这么长的时间?”

“我抽空过去。”良久,邹丽才说。

“一定要过去。我兄弟这几天怎样?”

“已经做了气管插管,情况不错。”邹丽乐呵呵地说。

“太好了,真替他高兴。”院长听了很开心,顿了一下又问,“交接顺了没?”

“顺了。”

“顺了就好,以后下了班就直接去文昌医院。前段时间忙,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你,以后要补上去。”

“院长,他……。”邹丽欲言又止。

“怎么了?”

“院长,他不让我过去。”邹丽才说。

“他为啥不让你过去?”院长不解。

邹丽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他担心你这边走不开。你跟他说,这是医院批准的,是我批准的。”

“我……。”邹丽想去却不敢。

“你去,如果他不让你去,你就说这是指挥部给你的任务。”

“可……。”邹丽还是有些迟疑。

“还有什么问题?”院长问。

“没有了,我明天过去吧。”邹丽被院长逼得无奈,只好这样说。

“明天,明天一定要过去。”院长得到了答复,才停止追踪。

“嗯。”邹丽应了一声。

“秀米怎样了?”院长问。

“暂时没问题。”

“要多关注她,多关心她。”院长说。

“会的。”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你们重症区那位患者的核酸结果出来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核酸检测阴性。”邹丽像抹了蜜一样地说。

“你们重症病区有1位,普通病区有7位,我们要大丰收了。”院长乐得像小孩子一样。

“这么多。”邹丽感觉不可思议。

“隔一天如果核酸检测全部是阴性,那睡觉都会被笑醒。”院长只差手舞足蹈,开心得不得了。

“对,如果再次核酸检测是阴性,那就全部达到出院的要求。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消息。”

“就是这样。”

“院长,我明天下班就过去。”

“一定要过去。”

挂了电话,邹丽整个人都还乐着,要是都能痊愈出院,那会给大家带来一线曙光,一线希望。

邹丽跟秀米通了电话,嘱咐她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态,还把人民医院急诊科护士自愈这消息转发给她。

“秀米,这消息你看看,对你绝对有帮助。”

“邹妈,这个我已经看了。”

“你看了,谁发给你?”邹丽有点惊讶。

“她们早发过来。”

“看了怎样?”

“不怕了,有信心了。”

“这样就好。”

“还有你发给我的短片,我早看了。”

“你早看了,那我落后了。”

“那当然,邹妈你每天忙,怎么会注意这些?我现在每天没事就刷新闻,知道的肯定比你多。”

“这样就好,到时别出情况了又哭鼻子。”

“邹妈,到时我不哭鼻子,我哭眼睛。”

“好吧,你就哭眼睛吧。到时眼睛要哭,鼻子不哭,看你怎么办?”邹丽笑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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