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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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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 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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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护士》 连载

第六章 一波又一波

邹丽让“孩子们”先回宿舍,自己最后一个走。回宿舍的路上,半夜的寒意袭来,冷得彻骨,她加快自己的步伐。昏喑的路灯下,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寂。夜很静,很冷。渐渐拉长的身影不够无边的黑暗吞噬,却也足以把无边的黑暗揉碎。

回到宿舍后,才感觉到阵阵暖意,她第一时间取出手机看微信:会的。你忙你的,我没事。

看到爱人的微信,邹丽的心安稳些,平顺些。这个点她还是不敢回微信给爱人,怕吵醒他。她确实忙,一忙就忙到三更半夜。女儿与儿子那边什么情况,她也是瞎子摸象,全然不知道?两个小孩到底怎么样?吃正常吗?睡正常吗?体温正常吗?只是中午抽空通了一会儿电话,其他一概不知。在疫情期间,这间隔的时间隔得太长,长得会让她害怕,会让她恐慌。

这时,医院通知群她收到一个通知:明天加十五张重症病床,后天正式收治病人。

加十五张重症病床,哪里有那么多的仪器与设备?邹丽把这个担忧回到群里。

群里领导回复:明天会调配一些设备仪器过来。

调配设备仪器来,邹丽能保证明天再加十五张重症病床。但是邹丽想想还是不行,加这么多重症监护室,重症护士总共才30几个,这么多张重症病床,怎么安排护理?根本不用安排,没有多余的人可用来替班,只能让护士不停不休……。她马上反馈这问题。领导回微信说,没事,有安排,但没详细说怎么安排。邹丽看了领导回的微信,心才平静下来。

明天加十五张重症病床,就是说明天还有一天时间,邹丽想起今天呼吸机测试,那个模拟肺有些问题,勉强用可以,明天测试肯定要找一个新的来。

连续几天的彻夜不休,已经很疲惫。困意会冷不丁就升上来,都被她压制住。现在,已经压制不住,连她洗漱时,眼睛都会不由自主地闭上,太困了。她赶紧洗漱完,赶紧休息去。

大年初一也就这样过去,在紧张与担心中度过。当然,新年这一天,全国各地都一样,大家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共同抗疫。这天,还有好几支医疗队驰援武市,有浙江的,也有广东的,正源源不断向武市汇入。

大年初二,邹丽醒来后,赶紧把要加十五张重症病床的消息发到重症护士群里。此起彼伏的收到响个不停,大家都已收到。

工作忙个不停,让邹丽很揪心的是家人。她很早就给女儿打电话,嘱咐她每天测三次体温,每次一测完要发给她。

“妈,测体温吗?家里体温计在哪?”女儿问。

“在书房抽屉里,有个小药箱。你找一找,里面有一根水银体温计。”邹丽说。

“好的,我找一找。”

“找完后,马上测,测完把数据发给我。”

“好的。”女儿答应了。

“弟弟的体温也要测一下。”邹丽补充。

“弟弟还在睡觉,等下醒过来,我再帮他测。”

“测完也发给我。”

“好的。”

“你知道怎么测吗?”邹丽不放心。

“知道,把温度计甩几下,然后把体温计夹在腋窝下,约五分钟后取出,读出体温。”女儿说得头头是道。

“记得每天测三次,也要发三次。妈妈有时会比较忙,会错过,这样我心里才会安稳。”邹丽嘱咐。

“妈妈,你放心,我保证每天测三次;弟弟也一样。”女儿知道妈妈在抗疫,想让妈妈专心抗疫,早日战胜疫情。

“这样妈妈就安心了。”

“妈妈,爸爸那边怎样?给我们回微信,也是很简单,让我们呆在家里,别乱跑。”女儿有点怨言。

“爸爸很忙。”邹丽只能这样解释,没有更多的言语。

“妈妈,你去忙吧。我等会测完体温,再给你发过去。”女儿能体会到抗疫的艰辛与不易。

“′好的,妈妈先挂了。”邹丽很放心女儿。家里由她把持,她不担心。

“妈,你去忙,我记着,一天测三次体温。”女儿记住邹丽的话。

邹丽与女儿通完电话,稍微安心些。稍等一会儿,她拔了爱人的电话。结果,爱人没接电话。她迟疑了一会儿,又拔了第二通电话,结果爱人还是没接。她知道时间已经不允许自己再拔电话,只好发微信给爱人:你每天中午都给我打电话吧,不然我不放心,早上也不接电话。

没时间了,邹丽匆匆忙忙往医院赶。

虽说只是加十五张重症病床,但是这十五张重症病床比起昨天难度大得多,要等调配。病床调配过来,陆陆续续,一些设备与仪器也配送过来。

“邹妈,我们搬上去的呼吸机接头不相符,根本不能用。”小芬发现接头不对,赶紧跟邹丽说。

“接头不相符?”正在忙的邹丽放下手中活,近前去看。

“你看。”

“供气装置与呼吸机的接头不配套。”邹丽看了看,又问,“看看有几台呼吸机是这样?”

“这一台是,其他的呼吸机还没送过来。”小芬说。

“这些呼吸机都是调配过来的,都要检查一遍。”邹丽边说边端详着呼吸机的接头。

“邹妈,这一台呼吸机的接头也不符。”又有一台呼吸机送过来,小芬赶紧过去确认,接头也不符。

待呼吸机全送过来,小芬确认全部九台呼吸机的接头都不符。

“邹妈,有九台。”

“小芬,这种接头我们普通病房不是有吗?”邹丽问。

“规格不知道是不是一样?”小芬不确定。

“去比对一下。”

“不知病房封了没?”小芬问。

“我过去看看。”一旁的小然想过去确认,刚迈开步,脸上咬牙彻齿,表情丰富。

“怎么了?”邹丽问。

“肩膀有点疼。”小然动了动肩膀说。

“昨天扛置换液的。”小芬也捏捏自己肩,不痛,没事,做惯了。

“过几天就会好,没事。”小然努力遮掩。

“这是暂时的,没事。”邹丽安慰她,知道小然可能以前没扛过重物。

“邹妈,所有科室的物品都封了。”不一会儿,小然到现场确认回来。

“我申请。”邹丽取出手机,征得领导同意到其他科室比对呼吸机的接头,如果吻合的话,可以直接拧下来使用。院长马上在医院群通知,哪些科室有这种呼吸机接头?有呼吸机科室在群里确认,邹丽一看一目了然,找起来轻松多了。

邹丽带着小芬与小然带上工具,按确认的科室去找,去比对。

这个工作看似简单,做起来邹丽才发觉耗时又耗力。三个人要进入其他科室的库房里,撕开封条,找到接头,然后认真比对。确认规格无误,小然再用工具把接头拧下来。总共到9个科室,拧了九个接头。每个接头拧完,又按原样把库房封起来。三人才折返回来,把九个接头全换好。

就这么点东西,耗了邹丽、小芬、小然三人一上午的时间。好在其他设备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仍然按部就班在推进。

接头问题解决后,邹丽觉得接下来应该容易多了。没想到一波又一波。真正安装呼吸机时,问题又来了。调配过来的呼吸机来自不同的国家,型号不一样,配件几乎没有。没有配件,呼吸机就是个摆设,一点用处都没有,还占位置。

“邹妈,这台呼吸机没有配件。”小芬装呼吸机时,发现这个大问题。

“检查全部的呼吸机,看看到底缺少那些配件?”邹丽听了,知道事情不简单,接头好解决,配件这个问题,她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些配件都是专业的配件,到哪里去找?平时这种配件都要大费周章,何况现在封城。

“邹妈,九台呼吸机都没有配件,而且这九台呼吸机品牌还不一样,分别是A有3三台,B有四台,C有两台。”小芬汇报上来。邹丽自己也过了一遍,确实如此。

邹丽首先问了管物资调配,得到的答复是,呼吸机是原封不动调配过来,应该就在里面,你找找?邹丽马上让小芬她们再详细找找。找了好几遍,甚至把包装葙拆成碎片,还是没有找到。

邹丽只好又打电话问管物资调配,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配件?管物资调配说,这些调配过来的呼吸机都是社会捐献的,如果没有就只能自己想办法。

“社会捐献的,好吧,我自己想办法。”邹丽听了这话,心凉了半截,知道这事棘手。

看着这些呼吸机,邹丽陷入深思,一时没了主意。邹丽自己过一遍,她详细地看看到底哪些厂家?哪些规格?这样一来她的思路逐渐清哳,慢慢就找到解决这些配件的方向。虽然没有十拿九稳,但至少有方向。

邹丽想起社区医院有使用A牌子的呼吸机。她马上拨打电话问社区医院的护士长:我们医院调配三台A牌子的呼吸机,都缺少配件。上次去你们医院时,看到你们医院也是使用这牌子的呼吸机,你知不知道哪里能找到这些配件?

“我们是使用A牌子的呼吸机,可能还备有一些配件。”社区医院护士长确认有这回事。

“你们医院这些配件,能不能借给我们使用?”邹丽听了很激动。

“借给你们?我得问问我们院长。”社区医院护士长说。

“你马上帮我问问,我等你的回话。”邹丽催着。

“这么急?”

“医院明天要接收病人,呼吸机不能用,能不急吗?”

“我马上问,你稍等。”社区医院护士长一听,二话没说,挂了电话,马上拔电话请示社区医院院长。

“邹妈,怎么样?”这边小芬问邹丽。

“社区医院有,能不能借给我们用?还不清楚,护士长正请示社区医院院长。”邹丽也不敢保证。

“不知要等多久?”就这么一小会,小芬都有些等不及。

“等一会儿吧。”邹丽自己也急得坐立难安,反而倒过来安慰小芬。

“邹妈,想想还有没有其他门路?社区医院要借也只有几台,其他怎么办?”小芬说出自己的担心。

“我朋友圈有转发,你们朋友圈也转发一下。”邹丽提议。

“我们也转发。”小芬听了,也转发朋友圈。所有人都转发朋友圈。

这时,等得有些心烦意乱的邹丽电话急切地响起来。

“怎么样?”邹丽马上接起来,急急忙忙问。

“邹姐,院长同意了。你们过来取,还是我让人送过去。”社区医院护士长带来好消息。

“我们过去取。”听到有配件,邹丽高兴得差点失态。邹丽马上带小芬与小然两人马上驶车去取。配件取回来,匹配了三台A呼吸机,还剩六台呼吸机。

时近下午三点钟,邹丽让大家抓紧时间吃饭。吃完饭也没休息,直接投入工作。

还缺着配件,她不知往那里找。外面封城,除了民生商超,其他的店面都不能营业。她感觉自己就象在森林中迷失了自己,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到哪里找这剩下的呼吸机配件?她没有答案。配套三台A呼吸机,剩下BC六台怎么办?品牌不一样,规格不一样,使用的配件也不一样。她觉得真的陷入困境。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明天要接收病人。施工公司的工人正在对最后60多处风管口做封闭。封闭后,医院的改造就算完成。而邹丽的呼吸机还有六台没有着落。邹丽真的象台风欲来时,还有几艘船没进避风港那样急。但没办法,你急还是要催船尽快开进避风港。一定要确保台风到来之际,这几艘船能平安驶进避风港,才能保证人船都安然无恙。

她打开电话联系人,把能打的电话统统打一遍,问问谁有门路找到呼吸机的配件。打完后,她又努力想着还有谁漏掉,谁没打。

“我发厂家的售后服务给你,你问问他有没有办法?”这时,社区医院护士长打电话过来。

“赶紧发给我。”正愁眉不展的邹丽差点跳起来。

有厂家售后服务电话,邹丽如获至宝,马上拔打。结果得到的答复是没有BC牌子的配件,但提供了B牌子售后服务商的电话号码。

得到这个号码后,邹丽小心翼翼输入这个号码,确认这个号码正确无误,才拔出去。

果然有B牌子的配件。她马上带着小芬与小然去取,又解决掉四台,而且还意外得到一个模拟肺,简直让她欣喜若狂。她赶紧安排已经匹配成功呼吸机进行测试,同时,又积极想方设法解决最后两台呼吸机的配件。

时间过得很快。已是晚上十点多。邹丽招呼大家先吃晚饭,再来想办法。

简单快速地吃完饭,邹丽又在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两台呼吸机的配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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