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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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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峰峦》连载

第一十九章

把日寇从凤凰城赶出去是岳少峰和抗日自卫队坚定不移的决心。为此,岳少峰又召集大家开会。

“同志们,日军到处抓人抢粮残杀无辜,尤其是凤凰城城东的井里,杀了许多无辜百姓,我们不能这样再等下去了,要尽快把这伙吃人的豺狼赶出去!毛队长,你侦察回来把具体想法跟大家说说?”毛瑞兴说:“这几天我一直在琢磨凤凰城不好攻打的原因:一是城墙高大坚固,再加上日军有好的武器装备,国军一开始攻城,日军架在城墙上的重机枪就喷火,搁谁谁也攻不进去。”少峰说:“把你的具体想法说说。”“东城井里杀了很多人,那井水肯定不能再喝了。凤凰城日军唯一的饮水就是五龙庙沟引下的渠水。如果我们派几个队员能从上游截断水源,城里饮水就自然断供了。没了水,日军二三百人喝啥?再加上之前我们又截了他们的粮食,没有吃的没有喝的,日军还咋在凤凰城里待?再把日军的电话线掐断,日军司令部就变成聋子瞎子饿鳖子了,凤凰城就变成孤城。这样,日军司令部就失去指挥作用。”王力合说:“然后再进一步打击东坪头日军,同时还要密切监视张村、张店日军动态。”岳少峰说:“这个方案我看可行,待我去联系四十七军李军长,咱们军民联合,把小鬼子赶出去!”

李家钰听了岳少峰的想法,爽快地说:“岳会长,你这个想法很好,我再派兵力堵住凤凰城的几个出口,不让鬼子出来。再派一部分兵力对付东坪头和张村的日军,阻断其增援,城里的鬼子就是瓮中之鳖,我再派兵盯住张店铃桥的日军,该是有把握的。”岳少峰跟李军长商量好,马上派人去凤凰城边上截水源。

赵紫云送信从尧店回来的路上,背着兰儿走走歇歇,远处时不时传来枪声,天也渐渐黑下来,她不敢冒然前行,只好在一位大娘家住了下来,待一切恢复了平静,她才背起兰儿往回走。一路上,她一直回味着少峰跟她说的话:“你哥哥一定有他不为人知的难处……”究竟哥哥有啥难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紫云回到家,看到婆婆一个人坐在窑洞里抹眼泪,不解地说:“娘!爹呢?”婆婆哽咽着说:“被日本人杀了。”紫云的头嗡了一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胖婶从外面进来说:“紫云,前些时日都说你哥是汉奸,真是错怪他了,前几天日本人在城东杀人,你哥可是救了不少人哩。为了救乡亲们,你哥都给小鬼子跪下了。”紫云的头又嗡了一下。她被这一连串无形的重压,压得喘不过气来,坐在家里直愣愣地发呆。

黄昏时分,傅愣强按照岳少峰的安排带着五六个自卫队员,拿着镢镐工具悄悄来到凤凰城北花园村竹林边,趴在一处高地仔细观察水渠地形。这里的水渠都修筑在崖根高处,属于明渠,只要把渠帮的石头扒下来,水就从缺口流出来,城里的鬼子就没水喝了。几个人趟着涧水穿过竹林来到渠边,挥动着工具七手八脚地扒了起来。渠水仍在哗哗奔流着,并不知道这里即将发生什么事。当一个两米多长的缺口猛然扒开后突然改变其流向,顺坡势瞬间倾泻而下,注入碧波荡漾的涧河,水渠的另一头渐渐枯竭起来。铁蛋说:“这下好了,城里没水了,叫他小鬼子喝个球,看他还咋在城里待。”

断了城里水源后,他们很快去剪电话线。几个人跟着二柱又摸到竹林边的一根电杆下。二柱蹭蹭蹭地爬了上去,从腰里取下铁剪刀,夹住电线“咔嚓”一声,电话线瞬间掉落下来。二柱顺着电杆往下倏溜,溜到半截不动了。愣强催促说:“下呀!还猴杆上干嘛?”二柱皱皱眉头说:“我好像挂这搭了。”“你那么大块肉,啥东西能把你挂住?快下!”二柱活动了一下身子使劲往下倏溜,只听“咝啦”一声溜到地面说:“完了完了!裤裆挂烂了。”铁蛋要看,二柱捂住裤裆不让看,铁蛋捂住嘴咕咕咕咕地笑起来。“笑笑笑!笑啥笑!快走!”

自从抗日自卫队的一伙青年从城里撤出后,老丘秃的儿子门墩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他也想跟着他们打鬼子,但父亲老丘秃却跟着日本人当了维持会长,让他心里非常矛盾,但还是想见到铁蛋二柱他们,却不知他们在哪儿。这天他在竹林边割猪草,无意中看见他们在剪日军电话线,他既不敢上前惊扰又怕日军发现他们,于是就偷偷躲在不远处帮他们望风。二柱不知道门墩的想法,发现他在偷看他们,抡起镢头吓唬:“你狗日的敢回去跟你那汉奸爹说,看我不抡死你!”门墩吓得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二柱几个向东跑去。

二区队吴中建和任万川带领自卫队员,配合四十七军,连夜沿龙门关向东坪头日军据点摸去,干掉崖顶哨兵,堵住窑洞门口,小鬼子光着屁股拿枪抵抗均被机枪扫死。

之前二十九军攻打凤凰城未能成功,佐藤根本没把中国兵放在眼里。昨晚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枪声,不知是打枪还是耳鸣,始终无法判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拨打电话,电话一直不通。早上起来叫勤务兵打水洗脸,勤务兵说没水了。“没水到外面水渠里打呀?”“城里的水渠都干了。”电话打不通,水渠断了水,昨夜的枪声,佐藤心中一阵狐疑。此时,凤凰城因断水原因,日军一片混乱,他感到情况不妙。喊来木村去查看,木村回来说城门全被中国军堵死了,佐藤惊恐万分。

到了黄昏,凤凰城周围全都是自卫队员还有附近的老百姓。王力合说:“同志们,四十七军已把城门堵住,现在就看我们啦!”大家把事先准备好的鞭炮在洋铁桶里点燃,噼噼啪啪地开始爆响,老百姓跟着一起大喊:“冲啊!杀啊!”……

紫云听到喊声从窑洞里跑出来,看到如此震撼的场面,也跟着喊起来。王力合望着如此壮阔的场面说:“这就是我们的麻雀战。”岳少峰望着大伙高昂的劲头,不禁感慨:“这就是人民群众的力量啊!”

凤凰城周围的枪声鞭炮声冲杀声响成一片,可以说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小鬼子辨不清真伪。佐藤听到密集的枪声和冲杀声,惊慌失措地问:“什么的情况?”木村说:“我们被中国军围困了。”“张村张店的什么情况?”木村没有回答,佐藤又抓起电话摇了一阵,最终一个也摇不通,撂下电话瘫坐在椅子上。佐藤意识到问题的严重,焦急地说:“我们不能困死在凤凰城,集中所有火力从北门突围!”在多挺机枪地掩护下,佐藤从北城门突围出去,沿六里坡上去,同张村据点的日军一同向运城逃去。

日军撤走的消息很快传遍凤凰城,凤凰城顿时欢腾起来。人们在大街小巷欢呼雀跃,奔走相告。铁蛋兴奋地说:“四十七军是不是抱猴子的部队啊?”毛瑞兴被问得莫名其妙,没回答铁蛋的问题,匆匆离去……

赵紫云亲眼目睹小日寇被赶走的情形激动万分。她把婆婆从拐窑里叫出来,婆婆高兴地说:“这些该杀的小鬼子,到底被撵跑了。”

紫云带着兰儿高高兴兴来到城里看爹娘,见爹娘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高兴,奇怪地问:“小鬼子都被打跑了,你们咋还不高兴啊?”二老还是没说话。紫云环顾了一下屋子说:“我哥呢?”母亲忍不住掉下泪来,哽咽着说:“被日本人带走了。”“为啥?”爹和娘谁也回答不了她的问话。哥哥被日军挟持走了,紫云心里不是个滋味,她闷闷不乐地从娘家出来。

赵老爷看着紫云出了门,也起身准备出门。毛夫人说:“他爹,你出去干啥?”“城里官渠没水了,准是这群小子扒了上面的渠,我寻人修修去。”……

日军从凤凰城撤走后,岳少峰跟李家钰军长商量庆祝胜利的事宜:“我们这次要开一个隆重而热烈的庆祝大会。给老百姓提提精神,长长志气。希望四十七军也能参加。”“好啊!我们四十七军一定派人参加。”

凤凰城县府大门前人山人海,古平县抗击日寇胜利的庆祝大会在这里召开。参加人员有自卫队员、各界群众、县府各职能部门,还有驻军代表,大约一千余人。古平县牺盟会会长岳少峰作了讲话:“乡亲们,兄弟姐妹们,这次我们军民联合,把日寇赶出凤凰城,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大长了中国人的志气。这次之所以能把日寇赶出去,主要体现在我们军民团结共同抗日的决心。在此,我代表古平县牺盟会,向驻防古平县的四十七军官兵,表示衷心地慰问!”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李家钰讲:“各位同仁,各位父老乡亲,日寇入侵践踏我国土,作为一名军人,守土卫国是我们的职责。要说感谢的话,我得感谢古平县人民对我军的厚爱与支持!感谢古平县抗日自卫队的竭力协同和配合!我认为,古平县的抗日队伍,不仅是一个顾全大局乐于协作的组织,而且是一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队伍!在此,我向他们表示衷心地感谢!”话音一落,李家钰给大家行了一个庄严的军礼,会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庆祝大会结束后,少峰从会场出来遇到紫云,他看紫云脸色不好,心里诧异,说:“紫云,我想去看看你哥。”紫云说:“日军撤退时,佐藤把他强行带走了。”“被强行带走了?为啥嘛?”“我也不知道为啥,爹娘都很难过。”“紫云,你也别难过,你哥的事我都听说了,为了解救遭受被杀的群众,他不得已给日军跪下。这一跪,你不要认为是无能是软弱是耻辱,而是感天动地啊!”紫云睁大了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少峰。少峰又说:“之前,我在心中对你哥跪下之事纠结很久,过不了这个坎,但权衡再三说服自己,体谅理解你哥当时的处境,是不得已而为之啊!”紫云还是没有说话。少峰又说:“我们不能只看到他跟日本人跪下,还要看到在什么情况跪下?为什么跪下?为了谁跪下?想想这些,你就理解了。”紫云没想到少峰却能设身处地地想这件事,这让她出乎意料,非常感动。但还是不明白哥哥为啥一定要当日军翻译官?哥哥究竟有啥难处?紫云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傅愣强跑来说:“少峰,县府后院还关着一个人。”“啥样的人?”“一个穿洋装的,衣服很乱很脏,人看着不成个样子。”“走!看看去。”紫云说:“我也去。”他们几个人一起来到县府大门前。望着县府大门,这个曾经使岳少峰和傅愣强望而却步的重门叠院,今天对他俩来说却是畅通无阻,他们穿过前庭后院来到一偏僻角屋。角屋门还锁着,少峰说:“把锁砸开!”愣强从院里捡了块石头,使劲砸了几下,“咔嚓”一下锁开了。屋里蜷曲的这个人,已被日本人折磨得失去正常思维,一见来人就疯癫傻笑。少峰说:“你们俩谁认识他?”紫云和愣强都摇摇头。从此,凤凰城街上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流浪汉。

佐藤在凤凰城住了不到三个月就被赶走了。这让刚干上维持会长没风光几天的老丘秃始料未及。他躲在家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日本人的炮火那么厉害,咋就经不住打呢?这才几天工夫,日本人就被打跑了?他心里恐慌日本人走后自己没有好果子吃,像做贼似地赶紧拉着老婆推着踢着儿子逃往河南。于此同时,一直想在日本人那里寻事做的拐巴子还没等来结果,日本人就撤走了。日本人跑了,老丘秃跑了,拐巴子带着辣椒嘴和吊儿也赶紧跑了。

日军在凤凰城被赶走后,凤凰城又恢复到往日的热闹,供水的官渠又开始恢复潺潺流水,文昌阁大院一区二区的队员都聚在那里,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袭击日军的经过。毛瑞兴说:“愣强,听说你们剪电话线时还出了一个小故障?”愣强笑笑说:“这还得问二柱。”毛瑞兴扯着嗓子喊:“二柱!咋回事?”铁蛋趁机撵着二柱说:“让我看看你的裤裆烂啥地方了?”此时正好石妹也在跟前,二柱捂住裤裆红着脸说:“去去去!看啥看?这是你能看的?”铁蛋说:“咋就不能看了?”二柱说:“你闹啥闹?裤裆早都缝上了,还等着你看啊?”逗得男队员哈哈大笑。石妹几个女队员羞得也偷偷笑起来。

少峰望着队员们的高兴劲,对力合说:“现在已快五月中旬,沿河的麦子有的已经成熟了,下一阶段,我们既要防止小鬼子地破坏捣乱,又要帮助群众尽快收割麦子。”此时,交通员铁脚板送来一封信,少峰打开一看,气愤地说:“日军对安邑解州一带进行扫荡,用几十辆大车把群众碾打好的粮食都抢走,抢不走的就放火焚烧。眼看到手的粮食被日军洗劫一空。上级指示我们派自卫队前去支援,配合解县和安邑支队,保护运城一带老百姓夏收。力合同志,把四个区队全都派去,一四区队支援解县,二三区队支援安邑,马上行动!”王力合迅速带队出发。少峰又对关山说:“你通知一下友农同志,我们要研究下一步对农民减租减息方面的政策,尽快把农民从重压下解放出来,这个问题应尽快解决。其他同志也要深入基层,及时了解和解决农民群众存在的实际问题,我再跟王县长沟通一下,让县府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

为了减轻广大佃农租地、借贷产生的高租额和高利息带来的繁重负担和经济压力,岳少峰根据之前的安排,组织大家很快深入到广大农户中了解民情,倾听民众的心声。经过一段时间走访和深入了解,掌握了农民的基本情况,为做好农民减租减息工作奠定了基础。

在研究减租减息会议上,岳少峰说:“友农同志一直深入在农民中间,对农民中存在的问题了解得透彻,你具体跟大家谈一谈。” “我们古平县的土地基本上都是在沟沟坡坡上,土地十年九旱,水浇地也就是凤凰城周边靠涧水边的农田,小麦收成一亩地也就一二百斤,差的还不足百斤,农民大部分没有土地,生活非常艰难。绝大部分农民生活可以说是半年糠菜半年粮,每年还要负担一系列的派粮派款派劳工任务。农民生活不堪重负。”少峰说:“友农同志,我们都是农民出身,你说的这些情况,我有深切感受。你把可减轻农民负担的具体想法,跟大家说说。”“农民的土地少,大部分甚至没有土地,收入微薄,但每年分摊的粮款劳工任务跟大户地主一样分摊,这种方法极不合理。大家想啊,地主占有大量的土地,在土地上获得了很多利益,在分摊粮款上却与土地少的甚至没有土地的农民一样。我想这种长久地按人数平均分摊法是非常不合理,应该按拥有土地的多少比例来分摊粮款。也就是说土地多的多分摊,土地少的少分摊,没土地的可以不分摊,或者只出劳工。这样,既减轻了农民负担,又改变了原来的不合理性。借贷问题也是个大问题:本来佃农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借贷,但高额的驴打滚利息越滚越大,让借贷的佃农更加无力偿还。这种借贷方式不仅解决不了佃农的问题,反而更加剧了佃农的负担,有的不负重压卖儿卖女。”少峰听到此,想起父亲当年因借老丘秃的高利贷卖掉妹妹的往事,心中不免对此事愤怒。他咬了咬牙说:“这两个问题,都是农民中存在的严重问题,亟待我们解决。大家还有没有异议,如果没有就按这个办法施行。友农同志,你再与王县长沟通一下,拿出具体方案来。”

与此同时,保卫夏收工作的自卫队也到了运城一带,他们在日军必经路段设伏,炸日军车辆,袭击日军炮楼,极大地震慑了日军,日军缩在据点不敢露头。为了加快老百姓的收麦进度,游击队百天黑夜帮助村民加紧收割碾打,在较短时间内完成收割任务。

日军由于在解县安邑夏收期间遭到抗日自卫队地多次伏击,损失不小,伺机组织兵力进行报复。

没过几天,一千多日军突然向毛家山四十七军阵地逼来,并伴有两架轰炸机。四十七军阵地顿时被战火笼罩。日机狂轰滥炸,日军步兵凭借空中优势来势汹汹。

此时,四十七军指挥部的电话铃急剧响起,李家钰抓起电话说:“我是李家钰。”“李军长,日军的飞机轰炸得厉害,炸得弟兄们不敢抬头。”“炮兵!炮兵呢?”“大炮高度不够啊!”“高度不够就想法往高处搬!”于是听到电话的另一头喊:“炮兵!把炮位往高处移动!快!”炮兵不知道哪里最高,毛家山村民帮着炮兵把大炮推往虎圪塔山头。炮兵在虎圪塔山头快速把大炮架起。

天上日机仍在狂轰滥炸,丢下一阵炮弹后见毫无反应,更加肆无忌惮,轰炸机降低高度,低空飞行寻找目标。此时,两门大炮在山头对准目标猛烈开火,一架日机瞬间被击中,拖着一股长长的黑烟歪歪扭扭地掉在对面山坡上,接着又翻了几个跟头,最后“轰隆”一声爆炸了。另一架日机见势不妙,迅速拉起高度仓皇逃离。四十七军借机对地面日军发起猛烈打击,日军见空中飞机被击落,纷纷退缩,卷起膏药旗仓皇撤离。

看到日军仓皇逃窜,四十七军阵地顿时响起一片欢腾,附近的老百姓也纷纷赶来看热闹。为此,岳少峰代表古平县牺盟会特别向李军长表示祝贺。

中条山局势的迅速变化,引起了中共上级的极大重视,尤其是古平县处在中条山的中心位置,各项工作都必须扎实到位,不能有丝毫马虎。为此,中共运城地委及时派李鸿远来指导工作。

凤凰城外狐三村傅说书院,岳少峰召集县委主要成员,把李鸿远介绍给大家:“同志们,李部长来看望大家来了。”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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