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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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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条峰峦》连载

第二十五章

大年三十,茅津城第四集团军培训班还在紧张地上课。柳乃夫刚上完课就有人喊:“柳教官!有你的信。”他一看信是从老家寄来的,心情颇为激动,迫不及待地打开看了起来。一封是父亲的来信,说许多国民党高官政客有钱人都逃到四川躲避,也想叫儿子回来在四川老家平安度日;一封是妻子来信,盼他回来,说儿子需要父亲。面对亲人的期盼,柳乃夫热泪盈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拿着信来到黄河边,默默地望着奔涌的黄河,心潮起伏,难以平静……

他在河边站了许久许久,然后默默回到学校,为家人写下这样的诗句:

倭寇入侵铁蹄狠,山河半壁已破碎。

男儿不禁兴亡恨,投笔从戎古有之。

巍巍中条峰峦峻,烈烈战旗鏖战急。

若无将士拼杀勇,岂有蜀川平安地?

自古忠孝难两全,于今报国尤为先。

要问男儿何时归?杀尽倭寇建国时。

柳乃夫感觉把自己要说的心里话都尽情地表达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叠好装入信封,又装进自己的一张戎装照片,准备寄往四川老家。

柳乃夫刚把信装入信封,就有通信员跑来,说赵军长叫他到尧店村给孩子们上课。他于是匆匆赶到尧店村,听见铁蛋站在村里吆喝:“都上学了!三十八军的柳教官教大伙识字了!”村里的孩子们听到吆喝声都跑了出来,比过年还高兴。孩子们没了往日的淘气,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听讲。“孩子们,今天我来教你们认字好不好?”“好!”孩子们使劲地鼓掌。柳教官在黑板上写了“抗击日寇,救我中华”八个字,然后教孩子们念,并讲其中的道理……

赵军长在边上看着,心里着实高兴。赵军长办学不仅吸引着孩子们,也吸引着许多自卫队队员,不仅铁蛋来听课,二柱、石头,石妹也常常来听课。村民看到赵军长把学校办到老百姓的家门口,一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时间进入三月,天气渐渐变暖,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运城牛岛师团再次组织重兵六千余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在张店集结后兵分两路,一路从黑窑山突破,被四十六旅在西祁村堵住;另一路从柏树岭突破,在太臣村被十七师堵住。

此时,在茅津培训的李维民团长接到命令,大声喊:“集合!”学员们火速赶往阵地……

日军利用千余兵力牵制西祁四十六旅,其余兵力全部投入太臣阵地,情况十分危急……

赵军长在接到太臣告急的电话后,撂下电话骑上战马火速向太臣奔去。

待他赶到太臣阵地时,十七师与日军激战已到了白热化程度。耿师长看到赵寿山前来,大吃一惊说:“赵军长,你咋来了?这里太危险了。”“少说废话!”赵寿山从耿师长手中拿过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一下前方说:“小鬼子的炮火这么厉害。这样不行,得想法派几个人干掉它。”“赵军长,日军进攻得如此猛烈,我们丝毫不敢懈怠,分不出人手啊!”“通讯兵!马上联系古平县岳会长。”“是!”

太臣之战异常激烈,日军的炮弹接连不断地从炮膛飞出,一阵阵的爆炸声始终揪着岳少峰和王力合的心。岳少峰焦虑地说:“力合同志,看来太臣阵地打得很艰难,日军的炮火非常猛烈!得想法干掉鬼子的大炮!你赶快带人去!”王力合即刻大喊:“毛瑞兴!马上带人跟我走!”

下牛村是日军炮兵阵地,四门大炮正朝着西南太臣方向发炮,炮兵正不停地把炮弹往炮膛里推,一个个炮弹从炮膛呼啸而出。队员们一看到鬼子大炮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准备战斗!”王力合一声令下,队员们纷纷拿好武器做着准备,有的拿枪瞄准鬼子,有的握着手榴弹准备拉线。王力合又小声说:“先用枪打掉炮手,不要用手榴弹。”铁蛋一愣说:“为啥不用手榴弹?”“手榴弹就把大炮炸坏了。”“就是要炸坏这狗日的大炮!”“服从命令!不能乱来!”铁蛋心里极不高兴,但大队长的命令不得不服从。王力合说:“听我口令!拿枪的队员瞄准目标打!”瞬间砰砰叭叭一阵枪响,顿时几个炮手相继倒地,大炮全部哑了。“冲啊!”队员们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把日军炮兵全部消灭。二柱看着大炮既高兴又发愁,说:“大队长,这炮咋弄?”铁蛋说:“把它炸了算了。”毛瑞兴说:“铁蛋!你啥时候能动动脑子?”铁蛋挠挠脑袋不解其意。王力合说:“快!先把大炮推走!离开这里。”铁蛋还愣在那里,二柱从屁股上踢了一脚说:“还愣着干啥?”铁蛋情愿不情愿也只好跟大伙推起大炮扭扭歪歪地往南跑。铁蛋在路上才知道王队长是想把大炮留咱自己人用。铁蛋推着大炮边跑边说:“我咋就想不到咱们用呢?”牛二柱说:“就你那猪脑袋瓜子还能想到啥?”“你那脑袋瓜灵?灵人家石妹咋看不上你?”铁蛋这一句呛得,可把二柱气坏了,二柱丢下大炮撵着铁蛋就打,铁蛋赶紧在队员里穿梭躲闪,二柱穷追不舍,最后铁蛋躲到大队长身后,二柱只好罢手。毛瑞兴说:“铁蛋,就你这张嘴挨了多少次打了?你几次挨了石妹打?今个又挨二柱打。”铁蛋嬉皮笑脸地说:“我就是逗他俩玩呢!”王力合说:“啥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快走!”

日军大炮被端后,日军进攻也突然停顿。赵军长判断小鬼子会出阴招。果然不出所料,突然一股烟雾直向十七师阵地弥漫过来。“毒气!”赵军长马上意识到问题严重,赶快叫战士用毛巾捂嘴。战士们纷纷找出毛巾把嘴捂上,但还是有不少士兵因毒气倒下。日军接二连三地施放毒气,迫使十七师撤出阵地。

此时,赵军长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西祁村方向,看到炮火连天,知道四十六旅与日军打得正激烈,难以脱身。于是对兵力做出迅速调整,派一部分兵力袭击张店炮楼,派张恒英团奔袭击运城的留守日军,李维民孙子坤两个团连夜赶往圣人涧一带设伏,防止日军南犯茅津。此时,十七师所有将士全部撤出太臣阵地。

西祁村阵地与日军仍在激战,从第一天开始,一直打到次日下午三时,日军对四十六旅阵地久攻不下,突然停火。孔从洲旅长意识到日军可能有变,马上命令张子馥率全营官兵从西崖下绕到日军背后。日军从西侧向阵地突然冲杀过来,不曾想背后突然遭袭,顿时猝不及防,溃不成军。日军重新组织兵力从东向西逼近,又遭到一阵猛打,日军长长的队伍被拦腰斩断,顿时阵地大乱。直至黄昏,遭受重创的日军被打得完全乱了阵脚,进退无路,不得不丢下百余具尸体,狼狈逃窜。

十七师撤出太臣到圣人涧设伏时,已是第三天,日军一早在张店重整队伍三千余人,企图向驻军空虚的茅津城逼进。日军队伍犹如长蛇一般,从张店经軨桥向茅津方向蠕动前行,当队伍行至圣人涧一带时,岳少峰王力合带领自卫队大刀队早已在这里布好地雷,队员手拉雷弦静静等候日军的到来。待日军进入雷区时,一声令下:“打!”顿时爆炸声频频响起,日军队伍顷刻大乱。埋伏在附近的李维民张恒英团、骑兵队、大刀队,以闪电般的速度向日军冲杀过去。骑兵和大刀队队员,挥舞着手中大刀奋力砍杀。一时间,枪声砍杀声拼刺刀声,各种响声交织在一起,战斗进入胶着状态。徐老六被挤到一个炸塌的断墙处,他藏在墙后等鬼子过来,过来一个,他砍一个,最后又抡起大刀冲了出去,不停地砍杀,脸上身上溅满血迹;骑兵骑着战马在战场上来回穿梭,挥舞着大刀不停地往鬼子头上劈,直杀得天昏地暗,战斗一直持续了两天两夜……

端掉张店炮楼的兵力也往南杀来,县西的九十六军也调转方向向张茅线日军展开攻势。日军在古平县多方受挫,运城巢穴又遭到袭击,在此情况下,不得不丢下千余具尸体赶快回撤。

日军撤走后,自卫队跟驻军大扫战场后也都各回驻地。在这个空挡,岳少峰想去茅津城看看大刀队。

自从茅津大刀队的队员们参加了伏击战后,最喜欢谈论的就是伏击战的经过。徐老五也来问老六道:“哥给你们打的刀咋样?杀鬼子利不利?”徐老六兴奋地说:“哥!你打的刀真厉害,砍鬼子就像劈西瓜似的。”说着又拿起大刀抡了起来。徐老五赶紧抬手挡住说:“哥知道。那以后哥再给你们多打几把,让你们多杀鬼子!”哥俩的对话又引起了队员们地热议:“老五哥,伏击那场面,你真是没见,可激烈了。杀啊!砍啊!直杀得小鬼子叽哩哇啦哭爹喊娘。”“老五哥!你没见那骑兵队,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那骑兵挥着手中的大刀,骑着战马,不停地在阵地上冲啊杀啊!威风着哩。”老五说:“还有骑兵啊!我从来没见过。”“我们也是第一次见。”“老五哥!这伏击战打得真叫痛快,小鬼子就没招架住,鬼子的大炮和手中的机关枪几乎就没用得上。”“用啥用?你看当时都乱成啥了,小鬼子和我们的人全都搅和一搭了。他小日本人要是用大炮还不把他们人也给轰了?”“轰啥轰?小鬼子的大炮都叫咱们自卫队给端了。”徐老五激动地说:“好啊!没想到啊!咱大刀队在交手战时还这么厉害?”“老五哥!下一次你也去参加一下?”“好!下一次也叫上我,也杀他几个狗日的。”

徐老六正说得起劲,看见岳会长站在那里,不好意思起来。岳少峰说:“感觉还不错吧!”徐老六没直接回答岳少峰的话,而是说:“岳会长,把大炮放在茅津城,该不会是给我们吧?”“想得美!赶快把大炮推给三十八军!”“干嘛要推给三十八军啊?”“放你这你会用?”徐老六挠挠头笑了。

岳少峰从大刀队出来,又去找柳教官,他想让柳教官给自卫队上上课。

第五次反扫荡胜利后,柳乃夫又赶写了“中条山抗战纪实之五”的稿子,把五天五夜的战况都如实写出,然后在《大公报》和《新华日报》上刊出。由于柳乃夫对中条山战况不断报道,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各大报纸纷纷转载。

中条山军民团结抗战,一次次打退日军进攻的胜利消息,通过各大报纸传向全国,也通过西安秦河山所在的三秦报社传到三秦大地。此时,八百里秦川热血青年,纷纷到国民政府要求参军参战。秦河山也放弃报社编辑工作,跟两千余名青年学生一同奔向潼关。经过简短培训后,交给驻守在中条山西部的九十六军,李军长除把少数留在军部外,其余全部编入一七七师组成新兵团,驻防在古平县以西的张村塬一带。

岳少峰看见柳乃夫拿着报纸正在兴致勃勃地看新闻,笑着说:“柳教官的战事报道影响可真大,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柳教官说:“岳会长,你是来说给自卫队上课的事吧?”岳少峰说:“是啊!”柳乃夫说:“我这两天忙完了一定去。”

岳少峰从茅津出来,又想到争取运城伪军的事,于是匆匆赶往尧店,看看周掌柜问问情况,上次给上级的信,铁脚板送到了没有?

刘脚夫送信赶路非常快,从没有失误,被大家称为铁脚板。

铁脚板在接到周掌柜给他的信件后,赶着驮骡翻山越岭来到龙潭沟,见到李鸿远就说:“我就是寻你的。”然后从草料口袋里拿出信件递给他。鸿远安排好刘大哥,赶紧向地委领导汇报情况。

地委领导说:“争取两千多伪军不是小事,一是如何争取,争取过来如何拉出来。现在我们没有部队,接应是个大问题,弄不好就是几千人性命。鸿远同志,你到古平县去一趟,具体与少峰同志交换一下意见,以最稳妥的办法来做好这件事,切不可急于求成。”

李鸿远搭着布褡裢与铁脚板一起回来。一路上,鸿远又说起当年上学的事。遇上土匪多亏刘大哥拉着他跑,却又丢了《入学通知书》不能入学的事。铁脚板说:“后来咋样了?学校要你了吗?”“学校说没通知书不得入学,我正在发急,《入学通知书》又找到了。”“是咋找到的?”鸿远把一个小妹妹捡到他的行李,又帮他送到学校的事情说了一遍。铁脚板惊喜地说:“你真是遇上好人了。”“可不是嘛!要不然,现在还不知是啥样。”铁脚板说:“那时,我看你就是个干大事的。”“咋能看出是干大事的?”“你说,去运城上师范的能有几个?”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都哈哈笑起来。两人在没人处又说又笑,经过村镇的地方都默不作声……

李鸿远赶到尧店村,见到岳少峰马上交换了意见:“你报告的情况很重要,这段时间上级组织也一直在关注这件事。鉴于诸多因素地考虑,还是把这件事交给牺盟会,配合第四集团军,共同来完成这件事比较稳妥。你抽时间与赵军长沟通一下,看看赵军长的意见。运城牺盟中心这边,组织上会勾通配合,尽量做好这方面的工作。”少峰说:“你为这件事专门来一趟,可见组织的重视程度,我会尽快去见赵军长。”“好!我得告辞了。”“就这么急,不回家看看?”“上次到家门口都没能回去,这次就更不可能回去了。没办法,战事吃紧,许多工作要抢时间去做,一刻也不能懈怠啊!”少峰送走了鸿远,匆匆去找赵军长。

赵军长在作战间隙一般在茅津培训班待得时间多,因为在这个时间空挡要加强对军队干部素质的培训和提高,岳少峰是知道的。于是,他向茅津走去。

柳乃夫带着一副棕色宽边眼镜,正在跟学员们总结五次反扫荡胜利的经验。他讲道:“同学们,你们坐在这里是一名学员,上了战场就是一名战士,一名指挥员。在经历了诸多次的战斗中,为什么我们能一次次打退日军进攻?靠的是什么?”讲到此柳乃夫停顿了一下。二憨子说:“靠的是我们将士不怕牺牲,英勇顽强,敢打敢拼的战斗精神。”“回答得很好,如果没有这种敢打敢拼英勇顽强的战斗精神,是不可能战胜敌人的。但是光靠这些是不够的,还缺少一个重要条件?”学员们面面相觑都回答不上来,期待着柳教官的答案。柳乃夫说:“这个重要条件就是,靠人民群众的力量,靠中条山老百姓的支持。”此时同学们睁大了疑惑的眼睛,感到不理解。柳乃夫又接着讲:“我们每次作战,哪一次没有当地老百姓为我们送水送饭?帮助我们抢修工事抢救伤员?哪一次没有当地老百姓给我们传递情报?尤其是古平县抗日自卫队,配合我军打击袭扰敌人,削弱敌军力量。这一次自卫队直接端掉了日军的炮兵阵地。还有茅津城的大刀队直接参与了圣人涧的伏击战等等……这些都是我们能取得胜利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学员们一下子全明白了。柳乃夫又讲:“这就是人民群众的力量。如果没有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下课后学员们纷纷议论:“想不到柳教官讲得这么好,他把我们之前不明白的道理,几句话就讲明白了。”“这就叫灯不拨不亮。”“这个课我爱听。”“茅津大学可是赵军长为军队办得一件大好事啊!”

赵军长看着培训班学员从身边走过,心里高兴。正准备回到指挥部,突然看到岳少峰来,就笑着打招呼。岳少峰直截了当说了把运城两千多伪军争取过来的事。赵军长说:“两千多伪军可不是小数目啊,如果能争取过来,既削弱了敌人的势力,又壮大了我军力量,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只是这伪军多数为当地人,这个工作最好当地人来做。”岳少峰说:“这个工作我们会通过运城牺盟中心的人暗中联系。如果事情能联系妥当希望有咱们的部队接应。”赵军长说:“这得让孙军长同意。走!咱们去见见孙军长。”

岳少峰和赵寿山一同来到第四集团军指挥部说明情况。孙军长说:“你们说得很对,关乎到两千多人的性命,一定不能操之过急,联系好后赵军长派部队接应”“是!”

孙军长刚送走岳少峰和赵军长后,桌上的电话嘀铃铃就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说:“我是孙蔚如。”电话里传来声音:“孙军长,我是卫立煌。”“卫总司令有啥敌情了?”卫立煌没有直接回答孙蔚如的问话,而是说:“听说你那里有个培训班?”“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有人在蒋委员长跟前告了状,说这个培训班搞赤色宣传,全是延安的那一套,与党国的利益颇为不利。”“培训班是提升我军团营级干部素质的一个很好方式,咋就与党国不利了?”“老兄,你也别犟了,我也没法子,这是蒋委员长的意思,停就停了吧!可别惹出啥麻烦来。”“咔嚓”那头电话已经挂了。孙蔚如重重放下电话说:“岂有此理!办个培训班惹着谁了?”陈参谋说:“孙军长,咱这小胳膊也拧不过大腿,停就停了吧!”孙军长无奈地摆摆手说:“散了散了!”

赵寿山回去正在思索接应运城伪军的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他拿起电话说:“我是赵寿山。”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孙军长的声音:“赵军长,茅津的培训班停了吧!”“办得好好的干嘛要停?”“有人告到蒋委员长那里,说搞的是八路军那一套。”“八路军那一套有啥不好?”“你说好,有人说不好。你还是停了吧!”“办培训班提高官兵士气,增强官兵作战能力。有啥不好?我不停!”“你不要拧,蒋委员长要是怪罪下来,谁能担得起?”“你担不起我担!”“你!……”赵寿山听电话那头“咔嚓”一声挂了。

赵寿山坐在军部还在生气,孙军长又把电话打了过来:“别再犯你那牛脾气了,还是停了吧!”然后又挂断了电话。赵寿山放下电话踱起步来,他思考着一个问题,培训班如果停了,就会大大消弱官兵士气,培训班说啥也不能停,但在茅津招风太大,如何才能使培训班继续办下去又不致招风惹祸,这让他很是动了一番脑筋……

柳乃夫正在培训班给学员上课。第四集团军张副官到来,柳乃夫停下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学员们也都望着。张副官说:“上峰有令,从即日起,培训班即刻解散!”学员们马上嚷嚷:“为啥解散?这班不是办得好好的吗?说散就散?”“也不知道抽得是那股风?”“可能嫌是学了八路军的吧?”

张副官听了议论厉声呵斥:“休得胡言,执行命令!”本来信心满满的学员,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柳乃夫非常沮丧地打起背包回到三十八军军部。赵军长知道柳教官心情不好,宽慰说:“不让咱在茅津办班,咱就另寻个地方办。”柳乃夫说:“另寻哪里?”赵军长说:“我跟岳会长说了,让他想想办法。”柳乃夫马上又高兴起来。

此时,一七七师师长陈硕儒骑马奔来,下马就说:“赵军长,我今天是来兑现承诺来了。”“啥承诺?”“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柳教官去我那给官兵讲课吗?您咋忘了?”赵军长说:“你真会掐时间。柳教官刚回来,你这就来?”“我不掐时间能行吗?若是让别人抢跑了,我不还得等吗?”赵军长只好应允。

陈硕儒把柳乃夫请到凤凰城说:“柳教官,你看城外的麦子也都快成熟了,在收麦之前,你最好抓紧时间给我们的官兵多讲几课。”“好!没问题。”

岳少峰对赵军长说的找个既安全又隐蔽的地方,把部队培训班继续办下去,此时他想到了三区的梁虎生。他来到涧阳镇把情况给梁虎生说了后,梁虎生说:“寺头庙就是个好地方,处在东山,孤独独地在一处山圪塔上,里面房间也不少。”岳少峰说:“那就是寺头庙吧!”

岳少峰把寺头庙的情况告诉给赵军长,赵军长在心中暗喜。

岳少峰刚安排完培训班的事,就看见孙蔚如的秘书急匆匆走来找他,说:“岳会长,孙军长希望古平县牺盟会能组织群众协助转运码头上堆放的物资。”岳少峰说:“回去跟孙军长说,让他放心,我很快想办法。”

岳少峰立刻去找到王立人县长。他见到王立人就说:“军需物资转运是个大事,得花费一定的人力,咱俩尽快想个办法,解决前线的后顾之忧。”王立人说:“我也想到这个问题,咱们如果能帮部队解决运送物资的事,就等同于增加了部队的防御力量。”岳少峰说:“是啊!这一年多来,在中条山驻防的国军部队十多万人,再加上山西新军,运城专署十九个县府人员,以及我们古平县抗日游击队等人员,大约三十万人。这得需要多大的物资供给量啊!本地的抗日队员我们尽量想办法自己解决,可十多万抗日将士的军需运输是个不小的数量啊!”王立人说:“目前古平县境内大大小小十多个渡口,都在不停地摆渡,把从陕豫两省运输过来的军需物资都堆积在码头,这必须得想法送往前线。”岳少峰说:“就茅津渡<span 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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