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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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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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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世浮生》连载

第四十一章 打着恋爱的幌子

就像米雪儿说的,刚和人家大张旗鼓订了亲,住在隔壁左右却老死不相往来,就算别人不说什么,自己都过意不去。

正好,我们几个在吴教授那儿,还有另外一个小秘密。不如打着和吴文燕处对象的旗号,继续我们和吴教授之间的秘密?我这么说,米雪儿也没做任何推辞。

吴文燕看见我领着米雪儿过来,她也心领神会,表现出格外的活跃和兴奋,一直把米雪儿当中心,把米雪儿哄得云里雾里,开开心心。

吴教授学富斗车,满腹经纶。从古代讲到到现代,从历史讲到现实,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尽管很多地方我们听了都跟天书一样。但我们还是听得津津有味,毫无倦怠。

轮到我们三个在一起,吴文燕都会故意回避我们俩的恋爱关系,反倒总是拿米雪儿逗乐。

米雪儿对此也不生气,也不忌讳,她似乎还很开心,很享受这样的玩笑。当着吴文燕,她也一点不忌讳,一点不害臊,逮住机会就黏在我身上,钻进我怀里。她就是想要通过这样的举动,不断提醒我和吴文燕,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只是临时的,假的,她和我才是真的,才是最后的结局。

对米雪儿的这点小心机,我当然能领悟,我想吴文燕更敏锐。吴文燕很清楚,她能有现在,有今天,这都是米雪儿对她的恩赐,她当然不能再和米雪儿计较什么。好在吴文燕也读完了高中,就算有米雪儿跟着,我们之间也有很多说不完的话题。包括她父亲给我们讲述的那些人文历史。

吴文燕心情也很复杂。在我和她见面时,米雪儿都是形影不离。对她来说,就算这种尴尬的约会,也是来之不易,也是倍感珍惜。偶尔,她也尽可能表明自己对我们俩的感激感恩。她似乎也很急切想要跟我们把话说明白,把态度说清楚,但每每话到嘴边,却又含糊其辞咽了回去,好像我们几个都在梦里,谁都知道这是个梦,谁也不愿轻易把梦叫醒。

然而,这样的约会,带给我们彼此的开心和快乐,都显得十分的勉强和脆弱,稍不留神就会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尴尬。如此,吴教授首先失去了耐心,更多的时间宁愿一个人埋头钻进他自己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心情再陪我们海阔天空。少了吴教授那些毫不相干的破砖烂瓦人文历史,剩下我们三人在一起,谈话的空间和内容就更加狭隘有限,而且每个人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更何况,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我还是心神不定、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每到夜深人静,寂寞难耐时,我的思绪中最先浮现的影像,始终没有别人,始终还是张晓莲。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什么原因,我和张晓莲,无论从哪方面讲,更不具备丝毫男女情感的基础、条件、资格。而我现在,对她的思念和幻想,却越来越强烈。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后,让自己神魂颠倒,朝思暮想的第一个女人,一定会是在梦里,而梦里的这个女人,才算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女人。我现在每次梦见的人,就是张晓莲,只有张晓莲。我曾无数次诅咒自己,厌恶自己,但这都未能改变我梦中的幻影。

我终于自己对自己屈服,咬牙切齿承认自己,我就是这么恶心无耻,就是喜欢上了张晓莲。

张晓莲不主动到舅舅家来,我是压根都见不上她的面。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我和吴文燕公开定亲后,她就再没来过了。为什么呢?她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还是因为那件事生气了?她是暂时不想见我,还是再也不愿理我了?其实,算起来,这前前后后也不过十来天时间,而我的内心深处,时时刻刻反反复复就在思考琢磨这些根本无法解答的问题,日子就像十年八年。我现在只想马上见到她,马上解除心头的疑惑,是死是活我也毫不在乎,我也心甘情愿。

可是,她不来舅舅家,我想什么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况且,我们又有十好几天都没见面了,她现在到底还会不会见我,会不会搭理我,我的心里也越来越没了底气。这种无奈的思念,简直就像蚂蚁噬骨一样摧残着我的意志。

我的心情越来越沮丧和焦虑,我的日子越来越痛苦和煎熬。不知不觉中,我的情绪也几乎都写在脸上。慢慢的,家里人人都看出我很不开心,米雪儿和吴文燕看得更加真切和明显,但谁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我都不会承认,自然也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但米叔米婶见我变成这幅鬼样子,当然着急担心。他们找米雪儿询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总以为我还是因为被米国才欺辱,又被大队干部羞辱,心里还在耿耿于怀。而米雪儿更是自以为是,以为是她自己总是横在我和吴文燕之间,打搅了我和吴文燕谈情说爱,才让我变成这副模样。

想到这儿,米雪儿突然对我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一咬牙关,横下心来,决定放我一马,再也不在我和吴文燕之间横水了。从此以后,我再拉她到吴文燕家串门,她就毅然拒绝,死活不从。她不陪我去,我也懒得一个人去,干脆哪都不去了。

这下好了,我的日子就真的成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干活就是倒头睡觉。真就成了个会喘气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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